高蕙蘭見甜兒把耳朵湊到了自己的嘴邊,這才在甜兒耳邊輕聲說道:“莫不是有人在打妹妹的主意?”
甜兒一驚,搖了搖頭,道:“不會吧?”
高蕙蘭見甜兒搖頭,笑了笑,道:“妹妹不必在意,姐姐瞎說的。”
送走了高蕙蘭,甜兒這才仔細思量起這件事情來,難道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可是,誰希望自己晚嫁呢?難道是魏清揚?不會的,他人還在南蒙沒有回來呢,究竟是誰呢?甜兒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最後隻得作罷,反正,此事對自己有益無害,不去管它便是。
睿親王府,定遠侯正在府上作客,隨行的還有一副小大人模樣的李皓軒。
“太後甚是喜歡晉國公主敬獻的《封神榜》,如今已經排成了戲劇,在宮中演出。”睿王前幾日進宮還看了一段,覺得不錯,所以才在定遠侯麵前說起此事。
“小女拙作,能入太後法眼,老朽深感欣慰啊。”定遠侯本就喜歡李羽馨這個孫女,現在聽了睿王的恭維之語,覺得麵上有光,很是得意。
一旁的李皓軒卻輕輕癟了癟嘴,雖然轉瞬即逝,卻仍然沒有逃過睿王的法眼。
“皓軒有話要說?”睿王問李皓軒道。
李皓軒看了一眼定遠侯,見定遠侯點頭示意,這才對著睿王拱手作了個揖,道:“皓軒唐突,確有一點拙見。”
“哦?說來聽聽。”睿王本就喜歡李皓軒,聽了此話,來了興致,豎起了耳朵想聽聽李皓軒的高見。
“家姐敬獻的《封神榜》乃是頌揚我大周先祖推翻商紂暴政,解救黎民百姓於水火,建功立業的佳作,此佳作正應當與民共享,讓我大周的百姓都知道大周先祖的萬世功勳。”李皓軒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
睿王聽完,點了點頭,道:“皓軒小小年紀,難得有這番遠見啊。”
“王爺過獎了。”定遠侯捋了捋胡子,笑著說道。
“皓軒以為這南蒙和北蒙的局勢如何?”睿王有意問李皓軒道。
“王爺,此等朝堂大事,豈容稚子小兒隨意議論。”定遠侯聽聞,忙搖了搖手,對睿王說道。
“無妨,這屋內隻得我們三人,隻當是我這個做人長輩的考教一下晚輩罷了,定遠侯不必緊張。”睿王笑了笑,對定遠侯說道。
定遠侯聽聞,這才衝著李皓軒點了點頭。
李皓軒得了祖父的令,這才侃侃道來。
“請恕皓軒直言,我認為我大周不應與北蒙聯姻。”李皓軒說的是擲地有聲,定遠侯聽地是心驚膽顫。
朝中上下誰不知道,這與北蒙聯姻乃是睿王一手促成,如今一個黃口稚兒竟敢當著睿王的麵,直斥其過,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還不給我住口,趕快給睿王賠禮道歉。”定遠侯瞪大了眼睛,嗬斥李皓軒道。
“定遠侯過慮了,皓軒盡管說。”睿王是半點沒有生氣地樣子,相反他看李皓軒的眼神更熾熱了。
李皓軒得了睿王的鼓勵,又開口說道:“北蒙並不是我大周的屬國,與我大周素來交惡,如今求娶郡主,朝廷應當立時拒絕才是。一個國家,若是到了需要嫁女人才能保安寧的地步,恐怕……”李皓軒此話是有些過激了,所以他說了一半便停住了。
定遠侯沒想到自己的孫子說出如此誅心的話語,整張臉都變青了。
睿王不怒反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定遠侯,你有個好孫子,年輕人血氣方剛不是什麼罪過。”
李皓軒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激了,見睿王沒有怪罪,這才鬆了口氣。
“繼續說。”睿王示意李皓軒繼續說下去。
李皓軒頓了頓,又道:“如今北蒙勢大,南蒙勢弱,我大周正當聯合南蒙慢慢地蠶食北蒙,大周剛剛結束與米脂的戰事,元氣還未恢複,不適宜與北蒙決戰。”
睿王一邊聽,一邊點著頭。
定遠侯也是頭一回聽到自己的孫子講這些,這會兒也來了興致,聽得破為認真。
李皓軒見狀,這心中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加重了聲音說道:“我大周所派的軍隊應當在大周與北蒙交界處活動,慢慢蠶食北蒙,把我大周的國土向北推進。”
睿王聽了李皓軒的最後一句話,是大吃一驚,如今朝廷內外,都在大肆宣講仁義,孝道,像李皓軒如此大膽地提出擴張領土的人還真是鳳毛麟角,更別說對方隻是一個才十歲的孩子。
定遠侯也是雙眼放光,這個孫子,有種。
“北蒙勢大,若是貿然挑釁,蒙哥利大軍壓境,怕是不妙吧?”睿王繼續問李皓軒道。
“敢問王爺,北蒙的汗王蒙哥利當下最想做的事是什麼?”李皓軒沒有回答睿王的話,而是反問起睿王來。
睿王笑了笑,道:“自然是一統蒙古,再現昔日蒙古大帝國的輝煌。”
“王爺所言甚是,既然蒙哥利最想要的是南蒙的草原,那麼……”李皓軒壞壞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