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淵可不知道這高老爺把自己給惦記上了,還在那兒眼巴巴地望著高老爺,希望這老爺子來救自己一把。
高老爺收到了馬文淵求救的眼神,輕咳了一聲,提高了音量,道:“諸位,請入席!”
高老爺畢竟是主家,這話音一落,這些賓客便不好意思再纏著馬文淵了,隻得都散了開,找自己位置去了。
主人家熱情好客,賓客們刻意奉承,這一席宴倒是賓主盡歡。
高蕙蘭忙於應酬,無暇照顧甜兒,高家的親朋,甜兒是一個也不認識,坐了一上午已是無聊之極,所以吃過飯,甜兒便找到高蕙蘭,向她告辭。
高蕙蘭知道甜兒再呆著也是無趣,便笑著點頭應允了。
甜兒出了高家大門,正準備上馬車,冷不防旁邊鑽出了一個人來。
“誰啊?”小櫻見不妙,忙站到了甜兒前麵,大聲嗬斥道。
“驚擾了小姐,還請恕罪。學生馬文淵,見過林小姐。”來人正是馬文淵,隻見他站在甜兒麵前,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
“馬公子不必多禮。”甜兒還了個禮,輕聲說道。
馬文淵一聽,一張臉立刻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文淵多謝小姐當日的救命之恩,若是沒有小姐,便沒有今日的文淵。”馬文淵鎮定了一下心神,抬起頭,大膽地望了一眼甜兒,正色道。
“馬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甜兒心裏異樣,如此說來,他是已經知道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學生他日定當報答小姐大恩。”馬文淵神色穆然,此話說的是斬釘截鐵。
甜兒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他不會是要以身相許吧?甭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之人,就是沒有,也斷斷不會和這種酸人在一起的,真若是和他在一起,那自己豈不是也會變成酸黃瓜,或者酸蘿卜,咿,光是想想,這牙都倒了。
自己胡思亂想什麼呢,真是的,人家隻說要報答自己而已,汗,林婉貞,你真是好大的一隻孔雀啊。
“馬公子言重了,小女趕著回家,還請馬公子讓道。”甜兒可不想再和這個馬文淵磨嘰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馬文淵聞音知意,知道自己這是唐突了,忙讓開了道,拱手對甜兒說道:“林小姐,學生唐突了,請小姐見諒,學生一定懸梁刺股,掙個金榜題名。”馬文淵的潛台詞是給你掙個鳳冠霞帔,甜兒卻沒想這麼多,衝著馬文淵笑了笑,拉著小櫻就上了馬車。
馬車內,小櫻望著甜兒,欲言又止。
甜兒見小櫻憋成那個樣子,頗為不忍,道:“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小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小姐,你是怎麼認識那位馬公子的?”
“你還記得咱們在鬆山縣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娘吵架,負氣離家,你在田埂上找到我那回?”
小櫻點了點頭,道:“記得。”
“就是那次咯,他當時掉進了一個泥坑裏,是我把他嚇出來的。”甜兒道。
“嚇出來?”小櫻不解地問道。
甜兒笑了笑,把當日的情景跟小櫻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啊。”小櫻恍然大悟。
“小櫻,此事,可萬萬不能跟夫人說,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嗎?”甜兒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節外生枝,於是囑咐小櫻道。
“小姐放心,小櫻的嘴巴最牢了。”小櫻說完,憨憨地笑了幾聲。
回到林府,甜兒休息了一下,便前往林大娘的院子,去給林大娘問安,順便看看侄女小小。
剛進弄梅齋的大門,就聽守門的媳婦子說,大奶奶來了,夫人和大奶奶正在小廳裏敘話呢。
甜兒點了點頭,領著小雨就往小廳裏走。
進了小廳,甜兒對著林大娘做了個福,道:“女兒給娘請安。”
林大娘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甜兒又衝著大吳氏做了個福,道:“大嫂安好。”
大吳氏笑著說道:“小妹多禮了。”
“甜兒,坐吧。”林大娘發話道。
“多謝娘。”甜兒謝過林大娘,徑自找了個下首的位置坐了。
自家小姑也不是外人,大吳氏望了甜兒一眼,繼續說道:“娘,前段日子勞娘費心了,如今媳婦身體已經大好,媳婦想把小小接到身邊,親自教養,省的娘您操勞。”
聽完此話,甜兒偷望了大吳氏一眼,原來她來弄梅齋,是要孩子來了。
林大娘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大吳氏有些焦急,又道:“娘,小小生而喪母,媳婦自會把她當做自己親生的一般對待,媳婦保證,妞妞有什麼,小小便有什麼。”
妞妞是大吳氏親生女兒的小名,兩個孩子的大名都還沒起,如今都叫著小名。
林大娘是親眼見著劉氏咽氣的,劉氏又鄭重地把小小托付給自己,林大娘這心裏待小小確實是不同的。如今大吳氏這般唐突地來討小小,林大娘這心裏自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