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漢子見情況不妙,大喊一聲,道:“趕快上馬,撤!”
眾蒙麵人聽聞,不敢戀戰,齊齊上了馬,連那兩個被梅花針弄暈了的蒙麵人也被同伴給抱上了馬背。
麋山書院雖然人多勢眾,奈何大都是文弱書生,除了胡亂抓兩把,踢兩腳,給那些蒙麵人造成一點點的皮外傷外,根本無力阻止他們逃跑。
不一會兒功夫,蒙麵人便擺脫了書生們的糾纏,騎著馬飛奔而去。
蒙麵人騎著快馬,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林家和高家眾人皆受了傷,高英傑擔心這夥賊人卷土重來,回稟夫子,希望夫子允許讓書院眾人護送高家和林家的家眷回京。
夫子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不過由於保養得好,精神頭看起來很足。
“我輩讀書之人,當以匡扶社稷為己任,除暴安良,乃我輩之本分,英傑所言甚是。”夫子捋了捋他有些花白的胡子,點了點頭。
官道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麋山書院的一百多名學子,衣衫褶皺淩亂,灰頭土臉,緩慢地向前行走著,他們中間是慢慢行進的兩輛馬車。
朱公子受了傷,強忍著疼痛騎在馬背上,跟著大隊伍緩緩前行。
終於見到城門了,大家都鬆了口氣,可算是安全了。
林大娘心存感激,進了城後,忙撩開簾子,對夫子說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不過老身還是要感激夫子和眾學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和家中下人都受了傷,得趕著回府醫治休養,您和眾人的大恩大德,隻能改日再報了,萬望夫子見諒。”
夫子笑了笑,道:“這位夫人言重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夫人趕緊回去吧。”
林大娘隔著簾子對夫子笑了笑,道:“夫子大恩,老身他日定當湧泉相報,告辭。”
林大娘說完,喚車夫趕緊回家。
車夫得令,快馬加鞭,林家的馬車,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街尾。
林家的馬車走後,考慮到大家又累又餓,天色也已不早,夫子決定在城中休整一日,明日裏再返回書院。
家在城中的,可以回家住一晚,其餘的都跟著夫子去客棧投宿。
高英傑心存感激,自懷中摸出了一錠銀子,悄悄地遞到了夫子手中,道:“夫子,大家的食宿都算我的。”
夫子瞪了高英傑一眼,道:“英傑可是笑話老夫是個窮酸?”
高英傑忙搖了搖頭,道:“夫子不要誤會,學生不過是想略盡綿力而已。”
“這點子小錢,老夫還出得起,不勞你費心了。我們走。”夫子說完,頭也不回地領著剩下的學子投宿去了。
高英傑拿著銀子,一臉通紅地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馬文淵見狀,走過來拍了拍高英傑的肩膀,道:“高賢弟,夫子什麼為人,你還不清楚?快些收起來吧。”
高英傑訕笑了一聲,這個老頭,真是倔。
“糟糕!”高英傑突然拍了拍腦袋,大叫了一聲。
馬文淵忙問道:“何事?”
“忘記問剛才那位壯士的姓名了。”高英傑一臉的無奈,今日之事,真正是多虧了那位壯士舍身拖延時間。
還有,仿佛報信的就是他身邊的那個小廝,自己真該死,居然忘記問恩人的姓名了。
原來一進京城,朱公子便和隨身的小廝悄悄地消失了。
高英傑正懊惱呢,旁邊的馬車裏傳來了高蕙蘭的聲音。
“姐,你叫我?”高英傑聽到高蕙蘭喚他,忙走到了馬車旁。
“我知道他是誰。”高蕙蘭捂著肚子,慢慢地說道。
“哦?”高英傑一眼的詫異。
“他是魯南陳家陳炳坤的朋友,姓朱。”高蕙蘭對高英傑說道。
高英傑點了點頭,道:“弟弟記下了,他日定當回報。”
林大娘一回到家中,便喚了人去請大夫,又緊急喚來大郎和二郎,到弄梅齋商議要事。
到了弄梅齋,隻見林大娘麵色發青,一臉憤怒。兄弟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請了安後,便不敢再言語。
林大娘也不想遷怒於兩個兒子,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把賞花宴和路上發生的事細細地跟兩個兒子說了一遍。
“欺人太甚!”林大郎聽完,大喝了一聲。
林二郎則是皺緊了眉頭,握緊了拳頭。
“明日,我定要參魯南陳家一本!”林大郎氣勢洶洶地說道。
“我兒莫急,如今沒憑沒據的,如何參他?”林大娘到底做過刑部侍郎夫人,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林大郎聽了,不再言語。
“二郎,你怎麼說?”林大娘見林二郎未發一言,開口詢問道。
林二郎想了想,道:“兒子以為,現如今,咱們應當低調行事,緊守門戶,這魯南陳家如此的做派,定會被天收的。”
林大娘沒想到林二郎居然說出這種話,冷眼望了林二郎一眼,到底不是甜兒的親哥哥,往日裏所謂的疼妹子,都是裝出來的,真正是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