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允是外人,不方便見林家未出閣的小姐,聽聞林小姐來了,忙衝著林大娘拱手,退出了大廳,到偏廳暫避。
甜兒帶著小櫻進到大廳,見到曾廣泉,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口喚請舅舅安。
曾廣泉與甜兒的關係平平,兩人除了客套話之外,倒還真沒有什可說的。
這麵也見了,客套話也說了,甜兒立在一旁,是眼觀鼻,鼻觀心,如入定老僧,規規矩矩。
林大娘見甜兒這般,知道她與這個舅舅素來不是很親近,這禮也見了,再留她在此也無意,便吩咐她可以回去了。
甜兒得了林大娘的令,如蒙大赦,趕緊帶著小櫻出了大廳。
不是自己嫌貧愛富,隻是,對於這個沒什麼印象,又沒什麼交流的舅舅,她是委實生不出親近感來。
甜兒前腳剛出大廳,在偏廳的馮允後腳便進了大廳。
進到大廳,馮允迫不及待地衝林大娘拱手,道:“在下有一事,想請夫人成全。”
馮允雖是曾廣泉帶來的,可是林大娘對他畢竟不熟悉,他突然這般說,倒是讓林大娘有些猜疑。
此人究竟有何企圖?
林大娘頓了頓,道:“說來聽聽。”
馮允道:“府上林小姐的管事簫玲瓏,乃是在下的表妹,在下鬥膽,想替表妹贖身。”
林大娘聽完,大吃一驚。
這事兒怎麼這麼巧?
馮允見林大娘心存疑慮,忙解釋道:“其實在下早知道玲瓏在林小姐手下做管事,前一陣兒,在下還與表妹通過書信。夫人若是不信,請看。”馮允說完,便自懷中摸出了一封簫玲瓏的親筆信。
林大娘接過信,隻看了一下封皮。
封皮上寫著“馮允表哥親啟——妹簫玲瓏敬上”。
簫玲瓏在林家多年,簫玲瓏的字,林大娘自是認得,再說了,人既然敢拿著信找到林府,隻怕是真不是假。
林大娘笑了笑,把信又交還給了馮允,道:“玲瓏雖是賣身進的林府,我女兒待她卻是情同姐妹,老身也從未把她當做下人看待。玲瓏進府,老身有話在先,玲瓏若是有親友可投可靠,老身立馬便燒了她的賣身契,送她儀程。”
馮允沒想到這件事情這般的順利,一臉激動,拱手道:“在下多謝林夫人高義。”
“不過,玲瓏是否願意跟你走,卻還是要問一下她自己的意見,老身也做不得主啊。”林大娘這麼說,也是留個餘地,給甜兒留幾分麵子,簫玲瓏畢竟是甜兒身邊得力的,沒經過甜兒同意,便把簫玲瓏放了,林大娘怕女兒不高興。
“來人,去把小姐和簫玲瓏一起叫來。”林大娘吩咐完下人,又對馮允說道:“馮公子啊,麻煩你到偏廳暫避。”林大娘對馮允說完後,又對曾廣泉說道:“大哥,勞煩你也去偏廳,陪馮公子飲茶。”
馮允拱手,道:“是,夫人。”
曾廣泉也點了點頭。
甜兒還沒回到院子呢,就被人半路給截住了,說是夫人有請。
甜兒雖然納悶,卻還是乖乖地帶著小櫻,又返回了大廳。
甜兒進到大廳,見大廳內隻有林大娘一人,舅舅不知去向。
“女兒給娘請安。”甜兒規矩地行禮,道。
“過來坐,娘有話跟你說。”林大娘輕聲道。
甜兒得令,走到了林大娘身邊,挨著她坐了下來。
“玲瓏的表哥找來了,要替她贖身,我兒意下如何?”林大娘開門見山地問道。
甜兒愣了一下,道:“他人在哪兒?”
“在偏廳。”林大娘答道。
甜兒沉默了,自簫玲瓏的表哥跟她通信開始,甜兒便知曉,她的這位表哥遲早要到林府來要人,卻不想,居然來得這麼快。
“為娘知道,你舍不得玲瓏,不過,玲瓏是個苦命的人,若是有這麼個親戚真心疼著,到底比在咱們家為奴為婢要好啊。”當初是林大娘出的主意,把簫玲瓏給買下來的,林大娘可憐簫玲瓏的遭遇,也感激她為林家賺了不少的銀子,待簫玲瓏倒是有幾分真心。
“娘,此事,還是讓玲瓏自己來定奪吧。”甜兒雖然舍不得簫玲瓏,不過,卻也沒那麼自私,硬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母女兩人正說著呢,外麵有人來報,說是簫玲瓏到了,正在門口候著。
“叫她進來吧。”林大娘道。
片刻功夫,簫玲瓏便進了大廳。
“玲瓏給夫人,小姐請安。”簫玲瓏衝著林大娘和甜兒行禮做福,道。
“不必拘禮,坐吧。”林大娘溫和地對簫玲瓏道。
簫玲瓏謝過林大娘後,在下首找了個位置,挨著椅子邊兒坐了下來。
“玲瓏啊,你表哥到府上來了,現下正在偏廳裏,他想替你贖身。”林大娘慢慢說道。
簫玲瓏一震,來地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