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玲瓏前腳剛趕走唐老太太,馮允後腳就進了馮府的大門。
見到馮允,簫玲瓏這心裏是五味雜陳,愣了半響,這才擠出幾個字,“回房再說。”
馮允點了點頭,跟著簫玲瓏回了裏屋。
“說吧!”回到裏屋,簫玲瓏關上房門,自顧自地找了椅子坐下,然後淡淡地開口道。
馮允望了簫玲瓏一眼,也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娘子,對不起。”馮允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向簫玲瓏道歉。
簫玲瓏沒有回答,隻是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我原名叫做雲一帆,我爹是唐家的二老爺,我娘是海盜的女兒。二十七年前,我爹出海的時候遇到大風浪,沒有辦法所以到了附近的海島上暫避,哪裏知道,他們避風浪的海島乃是大海盜雲霄的老巢。幸好,那個時候雲霄已經年邁,早想洗手上岸,所以雲霄不止沒有殺人越貨,反而真心款待我爹一行人。那場大風浪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裏,我爹和我娘,也就是雲霄的女兒雲舒互生情愫,共結連理。風浪過後,我爹率船起航,並答應我娘,待他回航的時候便來接我娘。哪裏知道,我爹一去不返,我娘懷了身孕,雲霄也就是我外公怒不可解,認為我爹背信棄義,始亂終棄,揚言要殺到雲州唐家,讓唐家雞犬不留。”
馮允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我娘深愛我爹,哪裏肯讓我外公胡來,於是我娘說服我外公,先去雲州唐家探個虛實。兩人到了唐家,發現唐家掛滿了白布和白燈籠,原來我爹的船隊雖然躲過了去那次大風浪,卻沒能躲過回來時候的海嘯,爹不幸葬身海底。我娘聽聞,立刻哭的死去活來,她告訴唐老太太,說自己是唐家二老爺的妻子,腹中還懷了二老爺的骨肉,哪裏知道,那個老虔婆一口咬定我娘是來唐家招搖撞騙的,叫人趕走了我外公和我娘。”
聽到這裏,簫玲瓏還是不明白,這和他化名馮允娶自己有何關係。
馮允見簫玲瓏一臉的疑惑,又繼續說道:“娘生下我後,因為太過思念我爹,所以在我十歲那年娘便與世長辭了。外公怕我過不慣海島上的生活,於是遣散了以前的弟兄,帶著我搬到了雲州。十五歲那年,外公也過世了,從那以後,我便開始了跑海的生活。”
“可能是因為遺傳了我爹做生意的精明,我外公做海盜頭子的機警敏銳,所以短短十年,我的生意便越做越大。我娘沒有隱瞞我的身世,我從小便知道自己的爹是唐家的二老爺,不過,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我姓雲,是外公把我養大的,和唐家沒有任何關係。”
“可惜,我不犯人,人偏犯我,唐家大老爺的獨子唐大少不知道從哪裏聽到我的身世,懼怕我回唐家跟他瓜分家產,竟然買凶在京裏行刺我。那次我毫無防備,身負重傷,幸好得到兩位小姐高義相助,非則,這世上便再沒有雲一帆。”
雲一帆說完,向簫玲瓏投去了愛憐的目光。
簫玲瓏一震,他,他是當日自己和甜兒救的那個血人,當日他全身是血,根本看不出長得什麼樣,所以自己才一直沒有認出來。
“至於我為什麼化名為馮允,一來,是不想你感覺唐突;二來,也是想避開唐家的人。”
簫玲瓏聽到這裏,把目光投向雲一帆,道:“就算你想要報恩,也用不著以身相許吧?”
“娘子,我對你的心意如何,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那****和林小姐去錢太醫家求藥,我正好在和錢少爺把酒言歡,是我讓他把藥送給你們的。我處心積慮借用了你表哥馮允的身份,就是想和你白頭到老。”
“你既借用了我表哥的身份,那我表哥呢?”簫玲瓏突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
“你表哥是我船行的人,三年前不幸在船上染上了惡疾過世了。後來,我知道了他和你的關係,便,便利用了一下。”
“那今天唐家人來這裏鬧事又是為了哪般?”
“哼,說來這也是報應,那唐家大少一直都是風流成性,三個月前,他與人在青樓為了一個花魁爭風吃醋,被人活活打死了。唐家大少爺雖然成了親,也有不少小妾,卻至今還未有後,那唐家大老爺更是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裏還能再傳宗接代。就這般,那唐老太太這才想起我這個唐家的後人。”
“你……”簫玲瓏有些話還真問不出口。
“不管我是馮允也好,還是雲一帆也罷,我隻認你是我的娘子。你不知道,他們在雲州唐家,用公雞給我娶了個千金小姐,可笑,真是可笑。我處理完雲州的事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沒想到他們還是快了一步,娘子,委屈你了。你,你肯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