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這裏是……哪?)

少女晃動著亂糟糟的金發努力地從柔軟的床上掙紮著坐了起來,腦袋仿佛被撕裂的感覺使她眼前一片模糊,她靠著床,蒼白的臉上如同死人般沒有一絲血色,麻木的身體似乎被她喚醒,湧來一股巨大的虛弱感。

(好……冷……)

少女顫抖著身體,她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拉一下床被,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如同精致的娃娃般靠在床上。模糊的視野中傳來刺眼但溫暖的太陽光,少女就像溺水的人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拚命地想要挪動身體,去感受那份來之不易的溫暖,但少女的動作注定是徒勞的,僵硬的身體根本容不了她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一副死人臉就給我好好當死人,別像個熊孩子一樣熊,乖乖靠著別動!”

模模糊糊中她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那聽似冰冷的斥責聲中卻飽含了掩飾不了的擔心,她茫然地移動著空洞的琥珀色豎瞳,似乎想要找到那個熟悉聲音的主人,然後手上傳來的溫熱感讓她知道了那人就在她身旁,她安心下來,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床頭上,終於不再掙紮。

於是,她勉強的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因為少年就在身旁,自己拚命努力沒有白費,雖然不能看見大,但從那隻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卻令她異常的放心。她知道少年是個怎樣的人,他時常說自己是個死傲嬌,但菲爾卻知道,少年也是個死傲嬌,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一副很討厭的樣子,但內心卻在擔憂著自己……

“少女你現在一副‘我已經死而無憾’的表情,如果再閉上眼睛就真的‘死而無憾’了,看你這樣子應該是瞎了吧。唉,看樣子你終於解決了你的終身煩惱胸部問題,既然看不見了也就不存在貧乳和巨乳的戰爭了。”

朔羅感覺到菲爾的手輕微的抖了抖,看見菲爾眉頭微微顫抖著,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健康的紅暈,一副要發作卻又沒辦法的狀態。

她想要回應少年那些充滿了毒舌的吐槽,想讓他安心下來,但如此虛弱的身體卻不容許她做出過大的幅度,咽喉想被一隻大手卡主…..想要說點什麼,但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朔羅輕輕地歎了口氣,雙手握緊了菲爾的左手,他也知道病床上虛弱的少女需要時間休息。於是不再說些風涼話,房間內反而陷入了一陣短暫而又漫長的沉默之中。

朔羅看到菲爾閉上雙眼後移開了視線,看向了一旁的采光窗,艾莉米她們提供的修養地點雖然環境清幽,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事實上,這已經是第六天的清晨,菲爾早已睡了五天,但絲毫不見她有好轉的跡象。

朔羅收回視線,略帶憂鬱地看著菲爾那蒼白的臉色,菲爾似乎感覺到了朔羅的目光,她吃力的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神中仿佛浮現出一絲安慰的神色。

“嘭、嘭。”

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朔羅的思緒,他捏了捏菲爾冰冷的左手,讓她別擔心,然後抽開身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然後看見一張臭臉帶著嘲諷的笑容出現在他眼前。

說實話,他現在心情就像死了很久的鹹魚……

“嘭!”

朔羅毫不猶豫地關上了房門,然後他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傳來板磚拍到人腦袋上發出的沉悶聲響,之後聽見某個人那悲哀的慘嚎聲。

“嘭、嘭。”

比之前更加輕柔的敲門聲響起,朔羅再次打開了房門,看見艾莉米帶著歉意的笑容站在門外,手裏提著一點慰問補血品,朔羅歎了一口氣,然後向她笑了笑,說道:“有什麼事進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