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羅被菲妮無意識中拖進航班的同時,愛潔爾特家。
二貨張、路人周以及他兩的教官粉切黑少女艾莉米身著便裝護送菲爾來到愛潔爾特家大門前。
家族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常綠的青藤依舊環繞著石砌的圍牆,秋後的暖陽把飄落在地的銀杏樹葉鍍上了一層金沙,趴在牆壁上休息著的慵懶黑貓稍稍抬起頭瞄了一眼站在門口前的菲爾,然後收回了視線,繼續享受著秋日裏的溫暖。
“讓我一個人進去吧……這是我們血族間的私事。”
二貨張皺著眉頭看著準備邁進大門裏的真祖少女,正準備開口時,艾莉米卻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嗎?”
菲爾依然盯著毫無變化的家族,點了點頭。
“說吧。”
“您如果有時間的話歡迎來訪梵蒂岡,先聖尤裏烏斯十五世前教皇大人有一些物品想要給您。”
“……”
菲爾突然沉默了下來,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艾莉米,琥珀色的豎瞳中竟帶著一絲愧意。
似乎是害怕艾莉米發現自己眼中的愧意,她馬上轉過頭,向前走了兩步,用背影擋住眾人的視線。
“盧西……尤裏烏斯十五世他不是已經將他的一切獻給聖光了嗎?有什麼會留給我這個血族呢?”
艾莉米無言的注視著菲爾的背影,她沒有正麵回答菲爾的問題,而是再次向她行禮。
“這次多虧了您的幫助才將伊特克捉回教廷,聖座大人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就此告辭,真祖大人。”
在三人離開後,菲爾終於撐不下去了,她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蹣跚著扶住了門柱。
“咳、咳……”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絲巾,擦了擦自己滲出鮮血的嘴角。
尤裏烏斯十五世……
她還記得那少年的臉龐,那張總掛著一絲溫和笑意的清秀臉頰……
光明世界的聖徒,被追悼為先聖的傳奇教皇……
又有誰會知道他的年少時光竟是在黑暗的世界中度過……
自己是他的導師……至少曾經是……
“該死,我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溫熱的感覺早已爬滿了眼角,緩緩的、那滴清澈的淚珠跌至半空,她注視著那淚滴,在變得緩慢的時間中漸漸跌落至底岸,綻放出尤為絢爛的刹那之花。
有時候刹那即是永恒,仔細搜尋自己的記憶,那些印象最為深刻的畫麵往往是暫停的一瞬,那一瞬為何在自己的心中存留?菲爾很明白,不是因為所謂的美,也不是因為那一刻有多麼重要……
隻是因為那一刹那的畫麵觸動了心中某個最為柔軟的地方……
心……或多或少都有著防備,謊言、猜疑、妒忌……種種的一切滋潤了心底那枯萎的荊棘,包裹著心的荊棘開出帶刺的薔薇,刺傷著觸摸者……也將自己的心靈弄得千瘡百孔……
然後啊……那原就微小的清池不再開出短暫的夏花,秋後的時光裏隻剩下那枯萎的殘枝……
尤裏烏斯十五世……不,盧西亞諾,他是第一個敢於觸碰少女心中荊棘之人,荊棘的確被他漸漸剝除……但等到他即將修補少女那千瘡百孔的心時,自己也消逝在了冬日裏的時光……
菲爾將絲巾折疊,用幹淨的一角緩緩的抹去自己眼角中噙著的淚水……
她捂著自己那愈發疼痛的胸口,緩慢的深吸了一口氣。
她將那複雜的心緒壓下,重新抬頭看向那棟別墅。
她知道這次自己恐怕凶多吉少,自己的對手是那家夥,雖然說那家夥平時實力不如自己,但此刻自己身負重傷……她恐怕會輕易的取勝,然後……複仇吧……
自己所做的事情,總有一天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她很明白……
但,她是第一真祖!被稱為“古老者”的遠古血族!
於是,少女緩慢而堅定的推開了大門。
因為血族討厭陽光,白天裏的愛潔爾特家中是沒有一絲陽光的,菲爾緩緩的推開家門,讓一絲陽光隨著她的步伐滲進黑暗的大廳中。
黑暗中,少女那雙琥珀色的豎瞳熠熠生輝。
對於血族來說,月是他們的太陽,而黑夜則是他們的白晝。黑暗中,菲爾能看得更清、更遠,她能感知到自己周圍生命體血液流淌的微弱聲音以及……心髒跳動聲。
“不打算見私嗎?亞塔維斯?”
一陣異風拂過,拉開了遮住窗戶的窗簾,午後的陽光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輪巨月高懸於窗外,那無比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大廳。
反手握著巨大鐮刀的少女從閣樓上的陰影中浮現,月色將她銀色的長發染上了一絲聖潔,淡紫色的雙眸高傲的俯視著菲爾。
銀發的少女如同阿爾忒彌斯女神般高貴而聖潔。
“不準備動手嗎?亞塔維斯?這可是你複仇的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