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下午一點,榊原家道場。

朔羅身穿黑色劍道道服雙手麵色凜然地持著竹刀盯著對麵幾米處單手拿著竹刀散漫無比的川崎,他微微踮起的左腳暗中蓄力,然後發力,甚至動用了體內那剛恢複的魔力,以極快的速度向微笑著的川崎突刺。

川崎依舊仿佛毫不在意般散漫無比,但也不是沒有動作,他右腳隨意的退後一步微微側身,剛好閃過了朔羅的這次突刺。

朔羅一擊不中並未停下,他右腳後退一步,重新調整自己的重心,以右橫切的姿勢向川崎攔腰砍去。

川崎隻是右手微微下垂,反手握住竹刀,在朔羅的竹刀快要接近他的竹刀時,他的竹刀以難以察覺的方式向前稍稍移動了幾分,下一刻,朔羅感覺到川崎的竹刀上傳來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就甩開了朔羅手中的竹刀也推翻了原本重心就虛浮的朔羅。

朔羅疼痛地皺著眉頭,然後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重新撿起彈開到一旁的竹刀,雙手持刀,右腳微微踮起調整好重心,深吸一口氣,盯著苦笑著的川崎。

川崎歎了一口氣,看如此拚命地訓練著自己的朔羅就想起了自己的過去,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如此嗎?如此想要追尋力量,卻忘了自己追尋力量的目的,過去做出的本末倒置的事情使他失去了很多,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離原來的出發點遠了不止一點……就在他歎出這口氣的時候朔羅又動了。

至上而下的唐竹直劈他的腦門,雖然他有意壓製自己的實力,就算不依靠那變態的動態視野,朔羅的攻勢太過明顯,稍微練過劍道的人就能從他那雙眼睛中看到他的意圖。川崎再次側身,一邊閃躲著一邊說道:“雖然練習刻苦是件好事,但你已經練了一上午的劍道了,可以休息了。”

朔羅依然沉默著並未搭話,那雙黑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種心無旁騖的專注,他將重心保持在自己的兩腳之間,踏著穩重的步伐再次向川崎斬去。

“劍道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而過分強調大力的劈砍並不是劍的使用方法啊……所以說一直都是你打倒的你自己啊。”

川崎再次隨意地彈飛朔羅的竹刀,朔羅虛浮地後退了幾步,但並未倒下,正準備再次撿起竹刀時卻被川崎攔了下來,川崎無奈地看著朔羅,對他說道:“知道穩定自己的重心,進步挺大的。我先走了,如果有事情的話五點後再找我吧,白秋那孩子下午沒課,讓她教你吧。”

川崎似乎擔憂朔羅再次砍上來,一刹那就消失在了朔羅眼前,朔羅隻好在一旁揮舞著竹刀,練習著如何控製自己的力道。

“……”

幾天前,朔羅想過為什麼自己會淪落到如今的狀況。

那天夜裏,他思考了整整一夜,最後也許是想明白了又或許沒有想明白。但他隻覺得自己太過於弱小,根本沒有力量去改變什麼、根本沒有資格談論“守護”這兩個字,也許人都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有著惡劣性根家夥,他感覺到自己心中珍惜著、渴望著的東西又又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離開菲爾後他才明白到自己是被菲爾溺愛著的,被縱容得太厲害了、才知道原本自己渴望著的東西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才了解自己已經接受了那個帶給他小小溫馨的愛潔爾特家族,才明白了“家”這個字的含義……但已經晚了,失去的已經逝去了,他並不能改變什麼,也無力改變什麼……

如果……一開始就努力,那結果會不會變得不同?

他如此想到。

假如自己一開始就努力,將自己的所有能力提升至接近第二代血族會不會有所不同?菲爾會帶上他去一起守護那個珍愛著的家族嗎?自己能夠幫助菲爾嗎?但事實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如果”這兩個字,他不是神,無法逆轉已經發生的事情,曾經的他沉浸於菲爾給予的幸福中,忘了過去讓他徹骨銘心的痛苦為何物,而上天讓他再次品嚐到了這份痛苦,仿佛在警醒著他自己的命運就是孑然一身。

於是……他開始追尋能夠改變這該死命運的“力量”。

他不願意像個玩偶一般被束縛在“流浪”這兩個字眼上,他想要守護自己那微弱的幸福,他想要變得和菲爾一樣強大,不再像個懦夫一樣被他人守護在背後。他開始尋求能夠改變他命運的力量,哪怕付出多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