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雲被段德說的一愣,正要再說時,卻見段德轉身到路邊席地一坐,從懷裏掏出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開始清點起來。
陸寧雲一撇嘴,這哪裏像個王爺,一跺腳,再不理他,隨著忙碌的眾人一同清理戰場去了。
段德此刻如此著急,主要是因為剛才他在一個匪盜的懷裏摸出本像是書冊一樣的東西,手感和悍體訣極為相似,隻是當時四下裏隻得遠處幾柄火把,光線昏暗看不清楚,此時他來到近前,便忍不住要看個仔細。
借著火光,段德從扔了一地的東西中揀出本黑漆漆的書來,隻見封皮上麵有三個大字,羽化經。
書很厚,翻開書一看,裏麵圖畫文字應有盡有。那些圖若非是些花花草草,便是些奇怪的石頭,字裏行間都是描述那些圖畫的內容,翻到後麵卻是一些藥方,剩下的卻是一些兵器打造之法。
大致翻了一遍,段德已經肯定這羽化經便是陸寧雲當年的奇遇了。有了這書,陸家的兵器坊自然是無人可及。可是這書裏卻沒有什麼功法呀?
莫非?段德想起自己的悍體訣是以血開啟,心中不由砰砰亂響。若非現在身在野外,旁邊還有很多人馬,段德隻怕就要忍不住試上一試,好在他雖心急,也知道此時不是時候,等回了安邑再試也好。
再過了一會,天蒙蒙亮了,段德也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收獲。心中正在怒罵,原來那些盜匪都沒什麼身家,摸了那許多人還沒湊夠一千兩銀票,散碎銀子也才總共三百兩出頭,比起段德在京城外幹的那一票可算是天差地別了。
段德罵了一會,才想起盜匪還有老窩,說不定還會有所收獲,這才罷休。將銀票銀兩裝好,方起身去尋那陸寧雲。
陸寧雲此時正心情沉重的坐在車中,原本她也是想幫忙的,奈何那些鏢師哪裏肯讓金主幹那些粗活,百般勸阻不得。陸寧雲隻好命陸家隨從幫忙。可出來時近二百人的商隊,如今隻剩下了七十多人,就連陸家自己的二十多個護衛,也隻剩下了六人,其餘人不是死了就是跟著陸濤跑了,想到還有回程的千裏之路,陸寧雲的心情又沉重下來。
段德來尋陸寧雲的時候,那些鏢師雖未加阻攔,卻也有幾名鏢師跟著,這小子原先一直就跟著商隊,如今雖救了大夥,可仍是頗有嫌疑,自然是要防範一二。
段德知他們所想,也沒甚所謂,他如今心事已了,便是即刻離去也沒什麼,隻不過有些惦記陸寧雲還有那匪窩中的財寶,這才過來。
說起來他原本對陸寧雲就是單相思,還沒到愛的死去活來的地步。不過如今的陸寧雲遠不是後世那個險些受辱而敵視天下男人的冷石頭,倒是叫段德心裏新多了幾分不舍。
此時陸寧雲聽了段德來見,放下心事下了車。段德見了便嘻嘻一笑,道:“陸姑娘,在下是來告辭的。”
陸寧雲聽的一怔,原本她以為段德會有所求,卻未想到他如此幹脆,就要走人。
陸寧雲道:“小王爺不如與我等同行,也好讓寧雲聊表心意。”
段德揮揮手道:“不必如此,若是姑娘有心,倒煩擾你能遣些人馬去將這夥人的老窩搜刮一番,所得錢財咱們一人一半。我還有要事在身,這便去了,來日你在安邑我自會去找你。”
說完,竟是不等陸寧雲答話,轉身便走。
陸寧雲見他果決,又要自己做事,也不再勸。原本她就懷疑朝廷中有人謀害她家,如今段德口稱王爺,自然叫陸寧雲多了幾分戒心,不複原先般熱情。
段德自是知道這些,才懶得跟在陸寧雲身邊。若非如此,隻怕那些鏢師緩過勁來,不定還要生出什麼事端,此時一走了之,隻為省下些麻煩罷了。段德拿了陸寧雲的寶貝,心中另有打算,反正陸寧雲至少要在安邑呆上半月,也不急在這一時。
段德回到安邑,天色已是大亮。一輪豔陽嬌嬌升起,帶起了人間陣陣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