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章 唯一的朋友(1 / 2)

我們坐上最早的一班飛機,到成都後,租了個車往楊晟非的老家趕去,約莫四個小時的路程。楊晟非扔給我一條毯子,讓我把自己裹嚴實點。其實車裏已經開了空調,不是很冷,但他的強烈要求,我還是很開心的接受了,男人嘛,有點大男子主義也是好的,這樣才體現出來他很在乎我嘛。楊晟非的老家在四川西北角的一個小縣城。據楊晟非的描述哪兒是一個三省彙交的地方,川滇臨界。民族眾多,當然治安之類的並不是很好,在回老家的路上,楊晟非斷斷續續的給我說了一些故事。映襯著路邊早冬時節的灰綠色的樹,那些曾經的記憶在他口中慢慢被描繪出來。

“外公是一個還算有名氣的川劇團的團主,爸爸媽媽都是他的徒弟,從我記事起他們就全國各地的跑演出,一年根本見不到他們幾麵。我和姐姐很小的時候就被寄養在外公家,姐姐比我大5歲,她很用功,一直在重點中學念書,她時常說鑰匙就在手裏,她要通過學習來改變的人生,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一直像她一樣很用功的念書。在我初中那年,姐姐考上公費的醫科大學,爸爸媽媽很高興,從青島趕回,可惜在快到家的時候山體滑坡,那輛麵包車被幾大塊兒石頭砸了個稀巴爛,媽媽被爸爸死死的護在身子下麵……姐姐把媽媽接到她大學的下屬醫院,她走的時候說,她沒能力照顧那麼多人,希望我可以努力的照顧好自己,我不恨她,她已經扛了最大的責任,我發了瘋似的拚了命的學習,打工掙錢,姐姐照顧媽媽已經很辛苦了。我是個男人,我不能永遠讓別人來替我扛責任。”楊晟非的語氣裏充滿了毋庸置疑的,我拉住他的手,那一向溫熱的手心裏,現在卻不時的透著冷汗。

“方毅和我是高中同學,也是我唯一的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他有什麼吃的玩的都主動和我分享,對於一個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的我來說,他的出現使我的生活裏多了一份溫暖,友情,我可以有一個好朋友。”楊晟非臉上浮現出孩童般的幸福,聲音裏泛著一點點的柔軟:“有天方毅告訴我說他喜歡上一個女孩子。”

“秦蕾?”我插嘴問。

“不,是傅小雪。方毅托我去給傅小雪送情書,傅小雪答應了,在他們第一次約會那天,方毅帶上我,傅小雪帶上秦蕾,我們四個人一同去爬山,玩了一整天,回去的路上,我們四個人不小心誤入了紅燈區,紅燈區是我們縣裏最亂的黑社會交易地點,我們剛想離開,不湊巧的撞上了一幫小混混,我們好說歹說,他們就是不放人,走又走不掉,兩方人耗了一段時間後,他們開始打起傅小雪和秦蕾的主意,我和方毅隻能硬著頭皮打起來,打著打著,不知道有誰拿出了一把刀,砍向我,我當時正努力護著身後的兩個女孩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刀已經插在了方毅的胸口。那把刀刺穿了他的身體,鮮紅的血液帶著他的體溫從後背噴射出來,我當時怕極了,他卻說好兄弟就應該這樣,還好警察很快趕到。我們趕緊把他送進醫院。”

“經過一晚上的搶救,方毅從死亡線上逃了出來,當時那把刀如果再偏離兩公分,他可能就死了,方毅在醫院裏一躺就是4個月,我天天都去照顧他,給他補課,傅小雪也拉著秦蕾來幫忙照顧。為了給方毅和傅小雪多一些空間,我和秦蕾經常都很自覺的悄悄溜出去。朝夕相處裏……”

“日久生情!”我果斷八卦道。

“算是吧,可我什麼都沒有,我能給她什麼呢?高考結束後,我和方毅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秦蕾過16歲生日,我鼓足勇氣向她告白,我們約定在大學相見,到時候正式的追求她,那三年我過的很幸福。每個月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給她打電話。可惜第一年秦蕾落榜了,她和家裏人爭取了很久,參加了複讀。為了給她打氣,我給她打了路費請她來我的大學玩。秦蕾來的那天下午,傅小雪也來找方毅,方毅出去辦事了,所以我幫忙接待的她。那天傅小雪的心情很不好,她喝了很多酒。我把她送回賓館準備回寢室,可她卻拉著我哭哭啼啼的說她喜歡我,她想做我的女人,我怎麼都走不開,她死纏爛打,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我幾經掙紮終於擺脫了她,可一開門卻看到了方毅和秦蕾。方毅的臉色很難看,而秦蕾根本不聽我解釋就衝出去,我追她跑了好幾條街,拚了命的做解釋,她一直喊我是個騙子,我和她爭吵過程中,她衝到路上,一輛貨車把她撞飛,秦蕾失憶了,她左腳粉碎性骨折,一輩子都是個跛子。她出了院就直接回家,從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直到遇到你的那天,方毅告訴我秦蕾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