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嚇壞了嗎?”蕾米莉亞苦笑著看了看一臉呆然不停顫抖的咲夜,心中充滿了歉意,她早該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才對,原本是準備等到米迦勒回來再把咲夜送出去,現在看來還是送到教堂裏好了。
先讓帕琪做幾副藥劑讓這孩子冷靜下來吧。
受傷的地方很快就痊愈了,蕾米莉亞將咲夜送到小惡魔的手裏,就和帕秋莉一起坐在圖書館的客桌邊共享下午茶。
“隻是做幾副藥劑,怎麼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過來?”蕾米莉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奇地問道。
“嗯。稍微還有點別的在意的事情,也調查了一下。”帕秋莉麵無表情,讓人捉摸不透話裏究竟包含著什麼意思。
“在意的事情,你調查到了什麼?”
“之前你不是說有看到過薄如輕紗的發光物從天空經過,然後在那附近看到了咲夜嗎。我試著翻了一下古書,在一些古老東方的天文史書上找到了不少近似的記載。”
“……這麼說,你已經差不多知道咲夜的身世了嗎?”
“嘛,也不能這麼說,僅僅是一個猜測罷了。咲夜的身份很有可能並不是人類那麼簡單,她身上的傷也許帶著更加殘酷的意味。”
蕾米莉亞放下茶杯,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就在這裏結束吧,帕琪。”
“嗯?”帕秋莉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目光看向蕾米莉亞似乎是在等待著能夠說服她的答案。
蕾米莉亞一隻手撐在下巴道:“我想我有點明白我為什麼在意咲夜這孩子了,我第一眼就覺得她非常的孤獨,周圍都是敵人,令她的身體到處都是傷口。她一定是在害怕著,所以才那麼拚命地反抗著我,想要逃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帕秋莉講牛奶倒入紅茶裏,優雅地攪拌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但是你讓她刺殺你吧,結果反而吃了不少苦頭。”
蕾米莉亞笑了,道:“可是這樣也讓她學會了不少東西吧。不管是料理還是拳法,哪一樣都能讓她在離開我之後她也能夠一個人輕鬆地活下去。”
“詭辯,你就是覺得有趣吧。”
“嗬嗬,這都被你發現了。不愧是我的摯友啊,帕琪。”蕾米莉亞吐了吐舌頭,將椅子搬到了帕秋莉的身邊,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臂。
“你靠得太近了。”帕秋莉臉上發紅,轉過了頭去,那慌張的模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沉著冷漠了,反而相當的可愛。
“發生了這種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咲夜已經不能再留在這個地方了吧。”
“嗯。”蕾米莉亞把腦袋輕輕地靠在帕秋莉肩上,歎道,“我知道的,我會把她送到教堂那裏去的。不過,稍微有點寂寞啊。結果,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孩子呢。”
“也許咲夜的真正身份能夠為我們提供便利……”
“就算是帕琪,再說這種話我也是會生氣的哦!”蕾米莉亞看上去有些不滿,“那孩子是不是人類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保護她,雖然站在我的立場上說這種話可能很奇怪,但是我仍然覺得那孩子笑著的樣子更加可愛。”
“……”帕秋莉嘴角微微上揚,她轉過頭看向角落問道,“你怎麼想?”
蕾米莉亞驚愕地看著原本空無一物的角落裏竟然走出了咲夜,她回過神來瞪著帕秋莉道:“帕琪,你竟然算計我,你在她的身上用了隱匿氣息的魔法藥水嗎?”
帕秋莉站起身來到了咲夜的背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說道:“蕾米莉亞,人心遠比你所想的要複雜得多。如果你非要責備我,那就把這看成為治療的一個環節吧。藥劑隻能起到鎮定的作用,解鈴還須係鈴人。”
她蹲下身看著咲夜問道:“你覺得怎麼樣,現在決定權在你的手上,你是要走還是要留下呢?”
咲夜抿著唇走到了蕾米莉亞的麵前,蕾米莉亞尷尬地站了起來,剛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都被本人給聽到了,即使是蕾米莉亞也覺得相當不好意思,有些不敢看咲夜的眼睛說道:“那,那個……剛才的話,其實……”
忽然咲夜做了一個讓蕾米莉亞和帕秋莉都沒有料到的動作,她張開雙臂撲入了蕾米莉亞的懷裏小聲哭泣了起來。
“對不起……”
“哦,哦哦。”蕾米莉亞將手放在了咲夜瘦弱、嬌小的身體,稍稍鬆了一口氣。
在這裏呆了三個月的時間裏,她每天都在和小惡魔學習讀書認字,和美鈴學習拳法,和夜學習禮儀和潛行術,和帕秋莉學習廣博的知識,不知不覺間,她頭一次感到了活著的實感,那些人雖然性格各不相同,卻都對她十分友好。
為了刺殺蕾米莉亞,咲夜想盡辦法,學習料理、園藝和家務,尋找每一處可以投毒、設機關的機會,雖然每一次都被輕鬆化解,可是她非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被蕾米莉亞鼓勵著做出更多的傑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