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身邊的楊媽媽急忙道:“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
“我如何能不氣?這家裏,哪還有我的位子?那庶出的小賤人都嫁入了侯府,憑什麼我嫡出的女兒就得嫁那種人家?”楚氏越說越氣:“這讓我的女兒以後如何見人?”隻要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比苗氏生的賤人矮一頭,她這口氣就憋在了心裏,上不來下不去,真真是要被氣死!
楊媽媽道:“事情都定了,夫人再氣也來不及,氣壞了身子更是不值當,當務之急還是準備三姑娘的嫁妝才好。再有,那邊院子裏可還有個老樹開花的,您可不能什麼都不管了。”
楚氏一愣,登時又想起剛剛被查出懷有身孕的苗姨娘來,這心裏頭的火氣頓時燒的更旺了:“苗氏那個賤人!趁我不注意就籠絡了老爺過去,這麼大的年紀還懷了身孕,真真是不要臉麵!”
楊媽媽見她真是氣急了,急忙安撫她,“夫人可別為這些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總之您還有泓哥兒呢,那位生不生的下來還兩說,更別提以後生的是什麼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胎老夫人保著呢,她們可不敢隨意動手的。
楚氏一想到自己所出的兒子,臉上便緩和了下來:“泓哥兒這孩子最是聰明孝順的,有他在,我這心裏頭就有盼頭了。”
“可不就是這麼說的嘛,”楊媽媽急忙道:“泓哥兒聰明伶俐,書讀的也好,等再大點兒下場一試,必能考個秀才回來,以後咱們府裏定是能再出個進士呢,夫人可想想,一門雙進士,多好的兆頭。”
楚氏忍不住笑起來:“是極是極,還是媽媽想得明白。”
楊媽媽見她含笑,心裏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個兒這位主子活的順風順水沒什麼大坎兒,也沒什麼心機手段,索性這府裏有位老夫人鎮著,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隻要守著主子出不了大錯,這日子就能過下去。
且不說楚氏這裏的事情,偏僻院子裏的苗姨娘此時也著急莫慌呢,她怎麼著都沒想過還能懷個孩子,畢竟她家姑娘的孩子都半歲了,她現在懷孕,真真是有些不像樣。再有,她也是怕的,她這麼大年紀了,生個孩子定是艱難,她還沒見過自家姑娘的雙生女兒,可不舍得閉眼去了。
苗姨娘的焦躁,被韓老夫人派來的媽媽看的一清二楚,這位老媽媽是個會來事兒的,見她如此,急忙小心安慰,一說這個年紀有了身孕那是觀音娘娘慈悲給的,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二說多個孩子多份念想,要是有個哥兒,以後分府出去說不得還能做個老夫人。
苗氏聽了這話,也想了想,心頭大定,若是真是個哥兒,她家遠在千裏之外的姑娘也能有個血脈相連的依靠了。
婉盈跟陳媽媽一起忙活了兩日,把給苗姨娘的東西備好,與先前準備下的給韓婉怡的東西一起送了出去,等著人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媽媽,你先歇歇,咱們可還要準備白鷺嫁人的事情呢。”婉盈道:“侯府崔媽媽那裏也送了信兒過去了,隻怕他們還是來不得。”
陳媽媽也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索性這府裏還有小元總管在,總比親人一個不在的好。”
婉盈點點頭:“是這麼個理兒……說來黃鸝年紀也不小了,媽媽可有看中的人家?”
陳媽媽一愣,倒是沒想到會說到黃鸝身上來,“這家裏的丫鬟都是十八啊九歲年紀的在嫁人,黃鸝才幾歲,還早呢。”
“也不早了,媽媽若是有看中的,便早早觀察幾年,看得多了,也就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好,”婉盈認真道:“也不拘是哪裏的人,若是外頭的也行。索性白鷺和黃鸝陪著我這麼久,我自是不能讓她們當一輩子的奴婢的。”
陳媽媽心疼又心酸的抹起眼淚來,“姑娘對她們這樣好,也是她們這輩子的福氣了,我的好姑娘總算是熬出頭來了。”
婉盈哭笑不得,這陳媽媽,說著說著還竟哭起來了,真真是孩子心性了。
白鷺的親事定在了三月十八,還有半個月的功夫。
雖說白鷺隻是個丫鬟,可是她人好,對旁人也和氣,因而府裏的人都為她高興,是以這半個月來整個季府裏頭都是高高興興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