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個妞妞一直懵懵懂懂,但婉盈不想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她的女兒還這麼小,就該單單純純的長大,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該汙了她們的耳朵。
當然,後來那位李通判也帶著許芳芸前來請罪,李大人那兒自有季文衍,而許芳芸這兒婉盈卻是見都沒見,她與許芳芸已然結仇,哪裏還會再見她?
隻是婉盈如此悠閑,季文衍那兒卻十分不得閑了。
西北早已開戰,兩國各有勝敗,前些日子西北來了信兒,說是威遠侯受傷,雖然知曉此時已經無事,但季文衍依舊十分擔憂,父親的年齡畢竟大了,徹底養好身體豈是容易的事情?
西北戰事不平,季文衍自是無心過年,婉盈雖然不知道西北發生的事情,但是多少也能想到些,是以除了準備了年禮送與京都,臨安的府裏竟是安安靜靜,並無去年時的那般熱鬧。
季文衍自是察覺了這般境況,道:“府裏不用如此避諱,畢竟是過年,自是熱熱鬧鬧的好。”
婉盈道:“其實不隻是咱們府裏,就是別的府裏也是如此,此時西北將士都在苦戰,咱們又哪裏能毫無顧忌?”說來說去,哪個年代當兵的都不容易,說不得哪日就沒了性命,馬革裹屍還也隻是說的好聽罷了,真在戰場上丟了命,說不得就被埋在哪裏了。
季文衍歎道:“此時我倒是後悔自己做了文官了。”
“我卻說你是魔障了才是真的,”婉盈狠狠掐他一下:“武將能上陣殺敵,文官能幹的也不少,前些日子你不還去押運糧草了麼?還受了重傷歸來……總之,即使做不來武將,你能做的也有許多。”
季文衍搖搖頭:“我此時安於臨安,並無其他可做的了……西北戰事不平,朝中暗潮洶湧,我雖是躲過了這些明箭暗箭,卻也失了施展抱負的時機。”
“那便努力升官跳出這裏去吧。”婉盈突然道:“你有大抱負,我不攔你,以你的聰明也定能護我與孩子們周全,既如此,那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季文衍十分驚訝,他倒是沒想到婉盈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想去西北也好,想回京都也罷,我都不攔你。”婉盈接著道:“外麵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為你把好了後院,你自去施展你的抱負,你若是坐不到人上人的位子上,我還瞧不起你呢。”
季文衍突然就抱著婉盈哈哈大笑起來,“阿盈,你這嘴倒是能說會道的很。”
“這是必須的。”婉盈微抬下巴,“當然,你可不能做個大奸臣,那樣我還是會瞧不起你。”
季文衍收斂笑聲,歎道:“阿盈啊阿盈,你可真是……”真是什麼呢,婉盈等了許久還是沒聽到他後麵的話。
這個新年過的終究不太平,西齊重兵攻城,威遠侯領兵守城,雖說最後城守住了,但是傷亡巨大損失慘重,威遠侯本人也受了重傷,須得好好調養。
再說朝中,幾位皇子依舊你踩我一腳我踢你一下的折騰來折騰去,最後惹得聖上震怒,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後才算老實下來。又因為威遠侯傷重,無將領兵,最後威遠侯世子季文徹當堂請戰,聖上歎息一聲,允了。
當這事情傳到臨安的時候,季文徹已經在路上了,季文衍細細思索了一晚上,終於是做了決定。
“你要去西北?”婉盈對此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隻是你如今是臨安通判,哪裏能離職去西北?”
季文衍道:“你放心,我自是有法子去。”
“和上次一樣?”
“不。”季文衍搖搖頭:“父親在西北休養,此時就算是讓他回京他怕也是不回的。此時朝中波瀾乍起,軍中怕也不是那麼純粹,大哥年輕,閱曆經驗不比父親,即使有親兵幕僚,也有防範不到的事情,我若去了,總能為他分擔一些。”
婉盈好奇:“你與大哥感情很好?”
“大哥很不錯。”
婉盈眨眨眼,就這樣?
“總之,我不日就會出發,這府裏的事情便要麻煩你了。”季文衍不再多說,隻是看著婉盈道:“隻怕我是見不到咱們的孩兒出生了。”
婉盈心中一酸,抿嘴道:“那你可要記著,以後要好好補償他。”
“這是自然。”季文衍一笑。
婉盈定定的看著他,千言萬語自在不言中。
五日之後,季文衍輕車簡行,借著茫茫天色,消失在了長街勁頭。
婉盈站在門前,眼淚終究是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凸!原本還想混個全勤來著,沒想到突然就忙起來了,胖紙今天走路走的腿都瘸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