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媽媽做的湯
1
戀愛的時候，假期裏要去眸眸老家，第一次去，我很緊張。去的前一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問眸眸：“要是你媽看不上我怎麼辦？你會不會聽你媽的話，不要我了？”眸眸思考了一下，“會。”我當即嚇得跳起來，“你就這麼不堅定？這麼聽你媽的話？我們的關係就這麼脆弱？”“對呀。”眸眸看都不看我，“所以你要趕緊把我們的關係弄牢一點。”“怎麼弄牢？”眸眸突然拿起我的手機，把她的名字備注改成了“老婆”，然後就隨手扔給我說：“這樣我就跑不掉啦。”
哎呀，第一次覺得眸眸這麼萌……
2
又一個假期，去完了她家，這次要一起去我老家了。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我竟然又在前一晚緊張得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看眸眸，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
我：“哎，不對呀！第一次去我家，你就不緊張不擔心我媽媽看不上你什麼的？”
眸眸揭掉臉上的麵膜，淡淡地說：“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這麼好看，你媽隻會心疼我……”
“心疼你？心疼你什麼？”
“心疼我找了個這樣的男朋友……”她特意在“這樣”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特別生氣，“有沒有搞錯？那可是我媽！要心疼也隻是心疼我，嗯哼！”
結果到家，我媽看到眸眸，真的小聲對我說：“這麼漂亮的姑娘，你要趕緊求婚，別等她想明白後跑了！”
跑了？
媽媽，我真是親生的嗎？
3
我媽特別喜歡眸眸，第一次帶她到我家裏的時候，我媽的嘴就開心得沒合攏過。她做了滿滿一大桌子北方菜，然後熱情地給眸眸夾。
媽媽：“眸眸來，吃這個，這個好吃。”
眸眸：“嗯嗯。”
媽媽：“眸眸，這個湯好喝，特別香。”
眸眸：“嗯嗯。”
我：“媽，我也要喝，給我也盛點兒！”
媽媽：“你自己沒長手啊？這麼大人了，還要我給你盛！來眸眸，再吃個排骨，我這個排骨的做法是自創的，特別香……”
我：“……”
媽，你忘了嗎？以前我回來，你都是這樣給我盛的啊！
當晚眸眸對我說：“我們還是早點回長沙吧？”
我看了看她，“為什麼？這裏你待不習慣？”
眸眸打了個飽嗝說：“不是，我怕再待下去會長胖好幾斤……”
這是赤裸裸的炫富！
4
雖然我媽很喜歡眸眸，但我媽不會講普通話，南北語言不通，所以即使麵對麵可以勉強交流，但電話裏，一般眸眸是聽不懂我媽說什麼的。可即便如此，每次我給我媽打電話，還沒聊兩句，我媽就會問我：“眸眸呢，她在你身邊沒有？你把電話給她，我要和她講話。”
“你說話她又聽不懂，有時候你不是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嗎？還說什麼啊？”
“你快點給她，聽不懂，聽到她的聲音我也喜歡……”
為什麼我感覺我是多餘的？
5
比起我媽的熱情，我爸對眸眸的到來表現得就比較含蓄了。除了例行的問候，我爸一點不像我媽那麼熱情地圍著眸眸轉，這一點讓我很欣慰。
在我媽圍著眸眸問東問西的時候，我和我爸單獨相處。他看著眸眸突然問我：“唉唉，兒子，這姑娘不會是你花錢租來的吧？我聽說現在租女朋友應付家人的事可多了……”
我眉頭一皺，“爸，你說什麼呢？我是會幹出那種事的人嗎？”
老爸也皺了皺眉，“那人家這麼漂亮，怎麼會看上你的？”
我：“……”
我不死心地問老爸：“爸，憑良心說，你兒子我真的配不上人家姑娘？”
老爸這次認真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處和老媽正聊天的眸眸，思考了半晌，終於開口：“憑良心說，你各方麵雖然算不上很優秀，但是配人家姑娘……確實有點委屈人家了。”
最後老爸還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一定要好好對人家呀，畢竟不是每個小姑娘的眼神都這麼不好使的……”
爸，我是你親生的嗎？
6
我有個妹妹長得很漂亮，眸眸見到她的時候，死活不相信她是我的親妹妹。用她的話來說：“有兄妹長得差距這麼大的嗎？”我隻得無奈地歎氣，“家裏的好基因都給她了，因為這個，現在我爸媽都覺得特別虧欠我的，所以把家裏的錢都給了我。”“你確定你爸媽把錢給你不是想讓你去整容的，而是讓你在外地買了房子？”被她一提醒，我這才愣了愣，“他們把錢給我的用意是這個？”“哦，也可能不是。”眸眸又想了想，“他們可能就是想讓你留在外地，這樣以後就不用看到你……這張臉了。”
媽媽，家裏還有錢嗎？我想用錢砸死眸眸。
7
在老家，眸眸受歡迎的程度讓人發指。除了老媽，妹妹和她在一起也迅速找到了話題。
在老家的時候，通常是這樣的——
我們三人一起去逛街，結果她們兩個一起研究衣服，聊天的內容我根本插不進去話，妹妹還打發我去買水，理由是省得在她們身邊影響她們……
在家吃飯，妹妹把我擠走，非要和眸眸坐在一起，理由是這樣方便她們講悄悄話……
連她同學結婚，妹妹都要帶眸眸一起去，卻不讓我去，理由是我明顯是多餘的……
晚上睡覺，妹妹也不肯放過眸眸，硬生生把我趕去她的房間睡，說嫂子快走了，想多和她待一會……
最讓人生氣的是，對於以上妹妹所有過分的行為，眸眸全都欣然接受，還顯得特別開心。
對此，我隻想說一句——妹妹，眸眸是我的，請把她還給我……
8
老家養了一條狗，全身雪白，兩眼又大又亮，名叫旺財。我得意地對眸眸說：“這是我取的，因為喜歡周星馳，就照著《唐伯虎點秋香》裏的那條狗取了這個名字。”
眸眸也很喜歡狗，但是她對旺財這個名字很不苟同。
“這麼漂亮的一隻狗，你取了個這麼難聽的名字!”
特別是眸眸得知旺財其實是母狗以後，更加抗議。
“我必須給它重新取個好聽的名字，‘旺財’也太難聽了！”眸眸一邊撫摸著旺財的頭,一邊思考著說，“不如叫小白吧。最近有個電影，裏麵有一個叫大白的機器人，特別暖，小白剛好聽上去也不錯。”
我對她嗤笑，“你說改就改啊？旺財這個名字，好歹它也聽了一兩年了。”
為了證明我的說法，我對著旺財大喊：“旺財，過來，趴下！”
結果……旺財在眸眸的手裏蹭了又蹭，一副特別舒服的德性。
我不服，扔了一個小球出去，“旺財，去把球撿回來！”
旺財……看都不看我一眼。
然後眸眸站了起來，“小白，趴下。”
旺財乖乖地趴下，還對著眸眸目不轉睛地看。
“小白，把球撿回來。”
旺財風一般地躥了出去，然後叼著球放到了眸眸麵前……
看得我完全傻了眼。旺財，你怎麼了？我才是你的主人啊！
後來家人都聽到眸眸喊旺財為小白，連問都沒問，就跟著她喊。旺財也搖著尾巴答應，好像就認定了自己叫小白一樣。
老爸老媽，你們考慮過旺財的感受嗎？
旺財（小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9
那天眸眸一個人在我的房間裏翻來翻去，看到我一個比較隱秘的抽屜，翻出很多東西。我心裏立馬慌了，我記得那裏麵好像還有我給初中女神寫的沒送出去的情書啊！
結果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她已經把它翻了出來。
眸眸拿著情書看了我一眼，然後便自顧自地讀了起來：“敬愛的李小菲同學，你好。寫到你的名字，映入我眼前的，便是你那用飄柔也洗不出來的柔美長發……”
我試圖阻止，沒成功。
“……風一吹，帶著你秀發的味道，我好像聞到了我的整個青春……”
我試圖再阻止，沒成功。
“我的青春，它有時候是清香的，有時候是茉莉花味的，有時候是薄荷味的……它取決於你用了什麼牌子的洗發水……”
我第三次試圖阻止，還是沒成功。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有一個人，會永遠默默地在你背後，看著你，守護著你——就像大地守護春天，就像春天守護花朵，每一朵春天裏盛開的花朵，都好像在說——我喜歡你……”
眸眸讀完以後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立馬假裝委屈地對她說：“嘿嘿，那時候年少無知，隨便寫的。老婆，你可千萬……”
眸眸打斷我：“文筆不錯嘛。好像某人追我的時候，都沒寫過這麼深情的情書吧？”
我：“嘿嘿，現在什麼年代了，哪還流行寫情書啊！”
眸眸輕笑一下，沒說什麼。
我以為就這樣相安無事了。直到——
吃晚飯的時候，我喊眸眸吃飯，她疑惑地看著我，“你確定是在喊我？不是喊李小菲？”
我：“……”
睡覺的時候，眸眸把她的頭發紮起來。我愣了愣，問她：“睡覺你幹嗎還紮頭發？”
“你不用這麼在乎我的頭發，我頭發上的味道沒有你的青春……”
我：“……”
老婆我錯了，我現在就給你寫一封情書。
10
閑來無事，老媽把家裏的相冊找了出來，一邊翻，一邊給眸眸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