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學校,大約過了四、五節課也就午休了,雖然有時甚至會有第六節課,不過那算是老師拖堂,今天也不過四節課罷了。用餘光看著一旁同桌時不時地、投來的鄙視的眼神,我索性就離開教室去食堂了。食堂的飯很難吃,有時“範特西”,有時“範特英”,我這麼早過去當然也不是為自己提前站好位子,我不過就是路過一下,習慣性地透過玻璃看一下裏麵的菜飯,然後就離開,去教學樓的天台上走走。
窎遙高中裏大約有一千兩百名學生,雖然年級分了三段,但因為班級數目算少的,一個班級至少要有個四十多人。也因此隻有五百個座位的食堂每天中午都是擁擠不堪的,盡管有些學生會自理午餐,帶些快餐在班級裏直接解決,但座位還是不夠,於是學校決定學生可以在天台布置桌布以此解決午飯的座位問題。差不多、可能就是這樣,詳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總之這也就是我會去天台的理由,不過我比那些買午飯端到天台的學生好一點,我的午飯是自帶的,至於為什麼自帶,你可能就要問溫涵了,因為這是她每天早上幫我準備的。
起初……好吧,其實沒什麼起初,因為初中的飯菜是會在班級裏直接分配的,我不用自帶,也不能自帶,所以溫涵並不用幫我準備什麼,我倒也不用討厭什麼,而現在高一我會接受這份飯菜的原因很簡單,和星期日的早飯一樣的理由,打工的預算不夠唄。我知道這算是種悲哀,你明明討厭這個人,但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人對於你的給予,這像是拋棄了尊嚴,屈服在敵人手下一樣。可我在盡力,不然我也不會打工,不然我也不會用這種抗拒的心理接受,雖然、也許這隻是我接受這份給予的借口,但沒法的,因為……因為,我解釋不清楚,這可大到現實的殘酷,小到人與人的相處,多種角度,並沒有什麼是是非分明的。
懷著心情推開教學樓的天台大門,望了望四周,想不到今天居然沒有半個人影。“喂。”有人輕拍了我肩膀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溫怡,倒也沒什麼驚奇,畢竟我現在的班級我沒有織好關係網,也沒那意願,所以百分之九十,會拍我肩膀的也是有溫涵、溫怡這兩人了。而她現在來找我,也許還是為了那事吧:“還是那事嗎?”我用一種我早就知道的語氣對她說著。
不出意料,她點了點頭,然後一直看著我:“你就不能為姐姐多想點嗎?”不能。我很像叫出來,但我沒說,畢竟我還是要考慮到麵子的問題,如果直接叫出來的話,那樣雙方都下不了台。可她好像也看出了我的意思,故意似的踩了我腳一下:“姐姐現在生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姐姐她不聽我的,現在已經有五六天了,就算隻是普通的感冒可是拖到現在,估計都會鬧大的……或許。”她有意停頓著,剛剛的“看”好像換成了“盯”:“或許……她會聽你的。”
說實話倒也沒什麼吃驚,因為這我也清楚,就是溫涵那順伊的脾氣,幾乎是隻要誰說幾句話,隻要是對的、有道理的,她都會聽,不過這也算是奇怪的,溫涵從不會聽溫怡說的話,而且是不論對錯的那種,也許是因為她們身為姐妹的緣故,她在她妹妹麵前就不用裝樣子了吧。不過當然,這種可能的概率很小,畢竟這是屬於我暗地裏才會有的黑暗想法。至於詳細的情況到底是因為什麼,我也是不想了解太多,畢竟也不關我任何事,如果深度了解的話反而可能會把我拉入泥潭,出也出不來,更何況現在的問題是讓我直接去勸一個我最討厭的人關心自己的身體,想來想去,或許也隻有一個傻子才會這麼做吧。
理也不用理會溫怡的眼神,我轉身準備拉開天台大門然後立馬走人,不過很不幸,我將天台大門關閉的時候,溫怡拉住了:“你不用直接的,你可以間接的啊。”算我智商不高,沒聽懂她的意思,我鬆開了把手,幹脆不關門了,讓她關吧:“記得把天台的門關了,學校說了……呃,但好像也是你們學生會定的吧。”我調侃著,但快步走下樓。好吧,這廝夠快的,我說完後就已經下樓了,但想不到她居然趕上了,估計是邊跑著下來還不時跳了幾階樓梯,然後還扯著我的衣服袖子死死不放,難道這招是向她姐姐在早上扯我床單時學的?“你幹嘛學你姐啊,放手可不可以……哎呀,你別扯了,你們學生會不是規定學生不能在學校裏拉拉扯扯的嗎?還不放開。”我知道我一直說的話很徒勞,不過能讓溫怡心情指數下降,不爽一頓,倒也是不錯的。“別鬧了,我和你說正經事:明天是星期六,姐姐會去學生會值周一個早上,我們有半天的時間。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和姐姐,我當然也很討厭你,不過這也是為了姐姐好,我希望你和我合作一下。你明天隻用寫張勸姐姐休息的卡片罷了,之後的事情我會自己做的,當然你在那時可以離開家一下,但你一定要在晚上六點之前回來,不然姐姐又要以為你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