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在這裏?是病了,還是前來探病?
龍女花樹下,顏廷海全身沐浴著夕陽的金光。祿雅琦怔怔凝視裹著燦光的身影,死寂多年的心湖奇跡般漾起絲絲。
你就是我生命裏的龍女花。
他還記不記得,曾經在她耳畔說過那樣溫柔的話?
記不記得……他帶著她千裏迢迢回去瀘沽湖邊,尋覓那一株龍女花?
錯愕悄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哀傷與悔恨。
如果那天下午她不是趁他睡著了,偷偷的打開他的郵箱……
如果楚子軍不是那麼湊巧的發了一封郵件過來……
如果她的好奇心可以少一點點……
是不是她就會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跟楚子軍之間的一個賭約?
如果她不是那麼的驕傲……
如果她不是為了賭氣……
是不是她就不會趕在他攤牌前搭上另外一個男孩子,是不是他就不會毫無愧疚地離開?
顏廷海突然轉過頭,斜陽照亮了他俊逸的五官,那屹立在龍女花樹下的身姿風雅。
祿雅琦感到一陣目眩,接著心裏一酥。
這是……久違的悸動呀!
除了顏廷海再也沒有誰能帶給她這樣的感覺了。
發現角落裏的祿雅琦,顏廷海並沒有多大的反應。相較於祿雅琦那一臉的千言萬語,他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禮貌地點了下頭,轉過身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祿雅琦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她盼了一千多個日夜的……重逢……重逢竟然是形同陌路。
沒有一句虛偽的問候,連看她的眼神也是不帶想念,不帶怨恨,竟是……那麼的平靜。
風吹龍女花香,為什麼他記得龍女花,卻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顏廷海回到房裏時,護士已經離開。
蘇瑾兒躺在床上假寐,聽見腳步聲,她驀地張開眼睛來,顏廷海笑著俯下來親了過來,她連忙扭轉脖子。
“還沒有習慣嗎?”退而求次,顏廷海低笑著吻了一下蘇瑾兒的耳垂,惹得她又一陣麵紅耳赤。
“顏先生,你欺負我欺負上癮了是不是?”蘇瑾兒紅著臉抗議,可惜聲音太軟綿綿了,幾乎沒有殺傷力。
顏廷海摸上床,摟住她笑問:“請問一下蘇小姐,我以後隻讓你當紅太狼好不好?”
“這麼好喔?”蘇瑾兒懷疑地瞟他一眼,托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的福,現在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女生嫁人要嫁灰太狼了,隻因為灰太狼對他老婆紅太狼千依百順惟命是……等等!
蘇瑾兒驚愕地瞪著顏廷海:“你、你……”他是不是在跟她求婚?
顏廷海笑而不語。
蘇瑾兒沒勇氣把話直接問出來,就怕萬一不是鬧得兩人都尷尬。她用探究的眼神靜靜打量著顏廷海,試圖從他的笑臉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有我這樣的灰太狼,蘇小姐還需要考慮這麼久嗎?”顏廷海沒好氣的說。
蘇瑾兒很配合地一怔。
“你……”笑臉不懷好意地湊近,蘇瑾兒緊張地朝後縮去,這絕對是美男計!突然聞到一縷不屬於他的異香,她不禁晃了晃神,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脫口讚歎:“好香!”顏廷海噗嗤一聲笑歪了身子。
“蘇小姐……”顏廷海笑瞅著蘇瑾兒臊紅的臉蛋,打趣地說:“你媽媽沒告訴你,好男人跟你求婚的時候,不可以岔開話題嗎?”
原來他是真的在跟她求婚!
說不出是驚喜多一點,還是驚愕多一點,蘇瑾兒瞄眼顏廷海,小聲駁道:“又沒有戒指,這哪像是求婚了?”就是吃定他不可能憑空變出個鑽戒來。
“戒指?”
顏廷海揚了揚眉,定定盯著她看了一會。蘇瑾兒暗暗思忖著他會不會因為這話而誤會她,他驀然綻開笑顏,一臉高深莫測的說:“以後請多多指教了顏太太!”蘇瑾兒尚未反應過來,他執起她的手,不知拿著什麼東西直接往她無名指上一套。
蘇瑾兒驚嚇不小:“這……這不是楚家的戒指嗎?”樸實而華貴的祖母綠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一點也不顯得老氣,反是幽幽綠光襯得她五指白皙纖長。
可這到底是楚家的東西,還是個傳家寶……
蘇瑾兒慌忙伸手想把戒指給摘下,顏廷海快一步連手帶戒指的一並握住。
他的手就像是個暖爐,源源不斷的熱力,頃刻間流竄至她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