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逢迎的功夫恰好合了那位官大人的口味，合著清婉、月眉四人是越聊越投機，幾人一會子就熟絡了起來。這一聊竟聊了兩三個時辰，二姨娘見時間不早，就留了他晚膳。一行人便跟著去了二姨娘的院兒，連著柳老爺也跟著去了。
我也正準備回去，哪知道江笙突然道：“如煙姑娘也一起罷，以後和清婉、月眉妹妹一道上京，先熟絡熟絡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他剛一說完，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就轉向了我。我木訥著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答應，說這答應罷，他必竟不是主人家，人家主人家都還沒有開口，我如何好應？再說了，這二姨娘和我可是還有著天大的疙瘩結在那兒。若說不應，他和著官大人一起來，拒絕就是駁了官家的麵子，這擔子我也擔不起，再說了，他現在又是我的恩人，這拒絕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正不知如何是好，三姨娘卻是在邊上幫我解了圍。
“老爺，你看，如煙還住在偏院，諸多不便。如今已是待選秀女身份，少不得哪天就是天家的女人。住著那樣的地方，實在是不成體統。不如讓她去了東廂客房暫住兩日罷？！”三姨娘說得落落大方。
柳老爺聽了這話，也是轉了臉色柔聲道：“是啊，煙兒。你三姨娘說的有理，爹現在就差人去幫你準備準備。你先和著兩位姐妹一道用膳去，晚些直接回東廂住下罷。”
“是。”
不知道三姨娘為何這時要幫我，照理說之前因為娘的事兒讓她很是難堪，她應該怪我才是。況且我和她也並不算親厚。
不過這倒是柳家老爺第一次在我麵前自稱爹，先不計較這裏頭倒底有多少情份，但這才真真算是承認了我是柳家女兒。柳如煙和她娘心心念念盼著的，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我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哭。
二姨娘見柳老爺發了話，心下不悅卻也不好發作。隻得黑著臉偷著剜了我一眼，引著官大人和清婉月眉先行在前。
一行人先後落了座，官大人和江笙自是要坐上首的，以示恭敬尊貴。餘下來的二姨娘和柳老爺順著官大人坐了次位，再下來就是大夫人和子卿。三夫人依著大夫人的下首坐了。清婉、月眉自然最後。
我撿了個近清婉和月眉的位置，剛一坐下，就聽見月眉嘟噥著嘴湊近清婉道：“你說她不是要嫁給城南府家的大少爺麼？這會兒怎麼就跟著我們一起進宮選秀了？”
清婉從來都是端莊平和的樣子，隻是稍微側了側身子，淡淡地道：“眉兒！少多嘴，這些個事兒能是我們管的麼？”
“可是......”月眉還想不依不饒地說下去，卻被前頭坐著的二姨娘給打斷了。
“其實啊，這入了宮，也指不定就一定能成了主子。皇上看中的必是才貌雙全，舉世無雙的人。這一般的柳莆之姿自然是入不得皇上法眼，有沒有做主子的褔份這還說不準呐。福大人，您說是罷？”二姨娘一番話雖是對著官大人說，可是暗裏卻意有所指，明顯是衝著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