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幽暗,月光披灑。使人踏入的瞬間有著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對於能暫時擺脫那無盡的應酬,淩晨霄深深的換了口氣。突然覺得有種久違的輕鬆。
看著荒蕪未來及修整的花園,回想起當初買房子時挑挑撿撿。即便名家設計精心打造也未必流連第二眼,卻在看到這幢地處荒蕪的小別墅時,就立馬決定買了下來,幾乎使得旁人差點顛破了眼鏡。
為什麼呢?
那時瞬間湧起將心全部霸占的衝動,也許是因為那股獨特吧,雖然荒蕪陳舊,卻無損其清幽淡遠,反而更添了一股難以描繪的神秘。
幾十年前的設計自然不比名家新設計的豪宅時髦顯眼,卻惶惶中自有一股獨特風味,雖然比不上豪宅寬敞,但隻要不刻意去追求奢華,就居住而言其實也是足足有餘的。
於是就不顧別人的喜好,將其加以修繕後便搬了進來,因為宴請的需要而將大廳首先裝修,而因為時間的匆忙,使得其它地方未來的及修繕。
可又有誰會在意呢?
淩晨霄想到這裏,緊抿的唇角微挑,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是啊!世人隻看到表麵的繁華便以足夠,又有誰會去在乎繁華背後的肮髒呢?
在大廳燈光的映襯下,後花園的枝葉繁茂,藤條纏繞,隱約可見,朵朵白花夾雜於其中,顯得柔弱卻堅強。
銀輝微渡,婉似白花不勝夜的清冷,輕裹上了一襲瑩瑩霜衣,晶瑩剔透的好似一觸即碎。
美得出塵卻滲透著絲絲難以言喻的詭異,黑色之中純粹到晶瑩的白色,原來不一定必是聖潔啊。
一陣微微的涼風在不知不覺中流過這座寂靜的花園,跌落幾多白花。
黑幕之中,碎白零落。甚是哀憐,如杜鵑啼血,鮫人泣淚。怪不得引得那閭菀仙葩,世外仙株垂淚葬花,哽咽難續。
直看得那浴花之人就那般的癡了。
哥哥?哥哥!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背對著,站著的人,修長而傲然。精心剪裁的西裝使得身姿更為俊秀雅致,眼前的身姿與夢中的身影隱約中相互重疊。
森冷的氣息從背後翻湧而來,初春微寒的夜晚中竟夾入了絲絲徹骨的寒意。這寒意就好似那剛從寒冷冬季中醒來的蛇。
血未溫肉未暖,就爬上了脊柱竄入了骨髓,突如其來的異常使心中對未知恐懼的心情壓製分崩,身體比思想更快做出了反應。
然——剛一轉身,一個女子便攜帶著這滿身的寒氣撲進淩晨霄的懷裏。
“哥哥!”輕柔的呢喃,喜悅之中卻飽含了歎息。似曆盡了千辛受盡了萬苦,最後終於在千裏之外找到了心中期盼已久的摯愛。
喜悅的同時不得不感歎於造物者的神奇,卻也更無奈於造物者的捉弄。
雙手冰涼濕滑的觸感使得淩晨霄從怔仲回過神來。
水珠從渾身濕透的女子身上滴落,在如霜的月光盈盈滑過,好似道道淚痕。不禁令人費解,懷中女子的微微顫抖是因為喜悅還是因為寒冷,或者兩者皆有。
濕透的白衣在月光下瑩瑩閃動,似由月光下如覆霜的白花拚輟而成。
是否是今晚的月光太過於美麗,美的如此夢幻,美的如此迷離,使自己早在未覺中已陷入了黃粱南柯。
抑或是花之精靈也被今晚的月色所迷,忘記了界線,誤闖入了人間。
懷中的女子是那樣的柔弱,那聲哥哥是那樣的漫溢著無奈與喜悅,即便不是她的哥哥,就算明知他的喜悅隻因為另外一個人。
可是又叫人怎麼才能——狠心的推開?渾身全濕的她是如此的顫抖著,哪怕就算是為她驅散一點寒意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