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佩,悠悠我心。
我已往矣,君呢?是不明白還是——早已明了,隻是不願明了。我不願再輾轉反側,不若求個明白,你到底是何心意。
於是,我精心打扮,不論結果如何,我隻要個明白。明明這樣告訴自己,可為何我卻還是那麼奢望著呢?
你能夠接受自己的感情,為何還希望呢?原來決絕也是需要天賦。
而我——從來沒有。
所以雖然早已到了門口,卻還是踟躕了半天。門在眼前,無勇氣踏入。請帖在握,卻抓不住愛情。
我對於他——不過隻是個客人。預行又止,以為愛情隻是腳步慢了,稍後也許便會到來。
若是早了,便會錯過了,所以就一刻刻的拖著,為自己的懦弱找尋著理由。
聚會過大半,拖拖逃逃。終究要到頭。
不是已經下了決心嗎?那就生死由你吧!我怕錯過了今夜,我將再無勇氣。唯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前來攀談的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漫不經心。你非我眼中人啊!就請遠離吧。眼波流轉,黯然神傷,有誰看見。瀲灩秋水隻為尋找你的身影,你卻不在。
“真沒想到,今天有幸能見到任小姐。”又一個,不舍得收回找尋的眼眸。連笑容都敷衍的勉強,卻不知這笑容讓前來攀談的人更加得寸進尺。
“聽說任小姐的歌可謂天下難得一見,不知今晚在下能否有辛聽的倒。”
“對呀,素來聽聞任小姐的歌聲優美,這裏剛好有舞台,不如任小姐唱一曲如何。”
你難道聽過嗎?任湘靈頭疼的聽到旁邊的另一個人阿諛奉承。
“那些淨是傳言,各位可不要當真。”任湘靈拒絕道。
“我看是任妹妹太謙虛了吧!”
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何來一句妹妹。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古人早知,所以,吟的是傲潔,唱的卻是無奈。
你不在乎,但從來不代表別人亦不在乎,你的風光,別人就將淪為陪襯。不管這光環你是不是你所求,看著眾人皆將任湘靈擁的眾星拱月,不爽的豈是一人呢?
“對呀,恐怕是任小姐太謙虛了。”若是沒有家財萬貫,誰會說你的歌美。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如是。若是真的,也不見的怎樣。若是假的,看你如何收場。
“是啊,是啊,就讓我們今日能有幸一聞嗎!”
“難道是任妹妹嫌棄我們,覺得我們不配聽你的仙樂。”
“好妹妹,你就唱一曲吧!”
“我看大家不要為難了,恐怕任大小姐今日嗓子不舒服,就算了吧!嗬嗬。”
……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還真是使勁手段。有這必要嗎?隻為一曲。還是背後的各自肚腸。誰知曉呢!
如果你在。你會如何表示呢?你會想聽嗎?
臨時搭建的舞台上燈光閃亮,我若站在此處,你是否會注意到我呢?我的歌聲是否能換來射向你我的丘比特之箭呢?我想試試,隻為你。
字往往如人,歌亦如是,謝絕樂隊的伴奏。我想要你隻聽到我的歌,拂去這累贅的裝飾,就如我今日褪盡了金石玉飾。
清清透透,我想你看到的是,我這個人。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煙雨遙處,有伊人柔美纖纖,空靈脫俗,似此佳人。就應如是吧。這位情歌曼吟的女子,很多人聽的已是癡了。如雷的掌聲在餘音盡散去時才響起,卻無法讓任湘靈的心蕩起一絲漣漪。
就算有,也該是苦澀的吧。你未在,自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