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忍再想,他呼吸的空氣好像都有她的味道。他腦海閃過的都是她的影子。
……
那個下雪的寒冬……
“你帶我也進去好嗎?你一定可以的,對不對?”
她拉著他的手……
“我的門票被我弄丟了?我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因為我聽說費德勞.萊斯會來這裏開演奏會的!我真的很愛他們!你可以幫我的對不對!”
……
他淡漠的看了看自己被她所抓住的手……
“這個送給你!謝謝你帶我進來,我叫許藍洛!”
……
“我不喜歡你!更不想看到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管我的事……”
她竟那麼殘忍的將他推開,她在乎的隻有安燦……那麼,在她眼底,他,什麼都不是了嗎?他那麼的在乎她,卻換來她決絕的拒絕。那個童年對他而言那麼深刻,似乎在她眼裏什麼都不是,似乎她早已經忘記,忘得那麼幹脆!
他應該放棄她吧!一個不再記得他的人,為何他還苦苦追求……
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隻是他一個人。
僅僅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呼……
風起得很大,天空突然變得灰暗。
“愈!快進屋吧!看樣子是要下暴雨啦!”看著滕愈深沉的站在花園裏,瞬間,上午在海灘發生的事一一回放在他腦海裏,夏語浩的神色也無比沉重。
“……”
滕愈挪動了身子,怔怔的看了看天空,僵硬著身子走進了屋裏。
綠柳被狂風吹起。
屋子裏如此的安靜——
薛顏坐在安燦的身邊為他理著有些濕漉淩亂的發絲。
劈嚓——
閃電懸空,她嚇的打了個寒戰,驚呼一聲。
薛顏和安燦同時轉向頭看向門口……
“……”
安燦的嘴唇顫抖著,哽咽的看著她的腿被一層潔白的紗布包裹著。他僵硬的站直身體走近她,此刻她感覺他一米八的身子如此高大,他的周圍冒著冷冷的霧氣,使他的俊容顯得無比的冷漠。
“……安燦……”
許藍洛輕聲呢喃著。
“……我們……分手吧!”
“……”
霎時,她的耳膜轟的一聲,恍惚失神的凝望著他高瘦的身子。
薛顏驚愕的站了起來。
“……”
他的聲音喑啞,凝視著她受傷的腿,心裏一陣劇痛。
“安燦……你剛剛說什麼?”
她顫抖著聲音,眼淚如海潮般湧出眼底,一定是她聽錯了,她不相信他會和她分手,他那麼愛她,怎麼可能會這樣殘忍的說出這兩個字。
“你覺得我們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他的眼睛裏布滿血絲。
“安燦……”
她走上前穩穩抓住他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胳膊,眼淚遮蓋住了眼睛。
“你走啊!許藍洛!我不會再喜歡上你了”
他顫抖著身子一把將她狠狠的推開,他的胸口急促的起伏,他隻是因為生氣才這樣說的,他隻是太怕失去她才這樣做的,隻是因為他太在乎她,他太愛她。
“……”
她重重的與牆壁觸碰著。
她的心突地揪痛著,是因為牆壁太硬撞痛了她的背,還是他的舉動讓她這樣痛楚,她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了。
他惶恐、心疼的看了看她。
一道閃電匆速滑過,將她的皮膚瞬間映得慘白。
他的力氣太大,把她弄疼了嗎?他的心抽痛著望著她,很想過去扶著她,他真的不想這樣讓她受到傷害的。
可是……
可是為什麼他一想到她,他的腦海就會閃過她和滕愈擁抱的場景。這使他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無奈。他努力抑製自己即將流出的淚水,仰起了頭。
她的眼被淚水模糊了,蒙蒙朧朧看不清楚他的任何表情,隻有隱隱約約的人影呈現在她眼前,無比冷漠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安燦……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了嗎?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說出這兩個字!如果,是我不好,那麼我現在就改,可以嗎?不要分手,好嗎?”
她低低的哀求道,心不斷絞痛著。
“……”
他看著她淚流滿麵的臉龐,顯得無語。胸口像被重重的鐵錘狠狠的壓住,難受得不能再呼吸。
“是……是因為滕愈嗎?如果真的是因為他,那麼……我以後都不見他了!我都不和他講話!好嗎?”
“你認為……我是那麼的需要奢求你來愛我嗎?”
他的語氣無比冰冷與嘲諷。
“……安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真的隻喜歡你!這不是奢求!”
她用力的吸吸鼻子,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
薛顏定定的看著,卻搭不上一句話。
“嗬!”他不屑地笑,“你敢說你真的隻喜歡我嗎?你對他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嗎?”
“……我對他……”說到這裏,她突然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