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恐龍?”女孩滿臉的求知欲。

“沒見過活的。”夏森澈漫不經心的整理著從商場了買回的大堆東西,都是過完年回鄉下準備送給親戚的禮物。

“聽說恐龍蛋能孵化出恐龍?”繼續追問,“是某個奇幻小說上說的。”

“啊——恐龍蛋當然能孵化出恐龍……但是那已經不能稱作‘蛋’了,是石頭。”夏森澈不想將話題進行下去,“九菜,不是說餓了嗎?”

“不要叫我九菜,叫我阿九。阿夜總是夏九菜夏九菜的叫我,我同學都嘲笑我是‘下酒菜’,爺爺為什麼取了這麼個名字給我。六月,七香,八樵——到我這裏偏偏是九菜!哼!偏心的老糊塗鬼!”

她個頭稍矮,單眼皮短卷發的可愛女生。大約十五六歲的光景,是傳說中少女漫畫上的LOLI型。必殺。

服務生來點單,九菜托著下巴為難的說,阿澈,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就吃個十寸的水果披薩再加一份海鮮麵吧——對了,沙朗牛排也來份吧,反正分量不大,而且是阿澈請客。

說到最後簡直自言自語。

夏森澈微笑著應允,口氣又輕又勻。

隔著略顯擁擠的大廳,春緋抱著托盤在出菜口氣憤難平的站了半晌。聖誕節是清水掛麵學生妹,逛街又帶著無敵必殺LOLI,再然後呢,是不是妖豔水蛇腰禦姐?

有錢又帥的男人頻繁換女友叫風流,沒錢又醜的男人頻繁換女朋友叫下流。緊接著下麵的話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嘛。

“呦,瞧這小臉跟包大人似的。”迎麵而來的經理說。

她頭腦猛得清醒,後來便沒有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領位點單上菜收拾一條龍。本打算眼不見為淨,卻見同事心急火燎的求救,後門送貨的過來了,廚師長找人去幫忙,8號和9號桌你先幫我招呼。

春緋心情簡直是壞透了,在LOLI第二輪叫服務點單的時候,她沒好氣的把菜單往桌子上一扔。夏森澈一抬頭,她臉就漲紅了。沒辦法了,根本掩飾不住內心快要迸裂的火山。

為什麼要到這裏來。為什麼要帶女生到這裏來。明明知道她在這裏還毫無顧忌。可恨。可惡。可恥。簡直沒有半點作為前男友的自覺。

她簡直有點欲哭無淚,與夏森澈定定的對視了十幾秒。

“你出來。”她下了戰書。

不管夏森澈答應不答應,她扯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幾個同事莫名其妙卻又像打了雞血般無比振奮。他們出了店門,撲麵而來的寒風,在街道的對麵是個新小區,隔著護欄能看到大片雪壓著枝頭凍僵的濃綠。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這世界太冷清,兩個人卻發現到處都是人的目光,交織成密集的網。

也不知道能去哪裏,三拐兩拐,在成片的樹木綠化帶停下來。

鋪著鵝卵石的小道,沒有人,兩邊是瘋長的冬青。

春緋這才發覺自己拖了他的手,像針紮似的縮回來,尷尬又激動退了兩步看著他。因為走得太急,她急促得喘息著,過於單薄的製服藏不住溫度,臉頰漾起與她的蒼白不符的緋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