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天文館出來,過馬路時她東張西望,他不自覺的握住她的手肘。禮貌又體貼。好感度逐漸的增強,這樣算朋友了吧,女孩不由自主的定義著。
在巴士站等車時,她還在想他當時閉著眼睛在想什麼,對他太過好奇。
謎一般的男生。
“你喜歡的女生,為什麼沒跟她一起出來看流星呢。”女孩有點結結巴巴,生怕自己說錯話,“我的意思是,你看啊,大多是些情侶啊。我們不倫不類的。”
“她在英國留學。”他愣了愣說。
“哦,原來是分隔兩地。”她又大膽了些,“你剛才閉著眼睛是在許願吧,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栗色的碎發垂下來,又笑,“是秘密。”
“你也迷信這個啊。”女孩笑起來,像是撿到寶,“我還以為隻有女生迷信呢,我反正是……啊——我隻顧著看了,忘記許願了!”
真是個笨蛋啊,千載難逢的機會。那麼多的願望一條都沒許,天國的老媽,你女兒真是笨蛋,活不下去了。揪頭發,跺腳,甚至捶胸,折騰了半天也無法挽回。在夏森澈的安慰下,她才蔫蔫的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你和她有點像,在某些方麵。”夏森澈突然說。
“她?你女朋友?”
“嗯,是前女友。”他糾正。
“對不起。”看起來還是很喜歡那個女生的樣子,她被他略顯得傷感的表情吸引住了,“是個什麼樣子的女生。”
“像小熊座那麼堅強的孩子,身上有很多的亮點,就像北極星那樣閃閃發光。不像螢火蟲煙火和流星,很美麗又脆弱。她是永恒的光源。”夏森澈想得有點出神,而女孩也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似乎能在腦海裏描繪出那個女生的樣子。這寒冷的夜,因為他的描繪而變得生動溫暖起來。
“你很愛她吧。”
“……”
“我覺得你還沒有死心,什麼前女友,無所謂的。既然喜歡就要去告訴她,不想離開她,想要守護一輩子。啊,怎麼說呢。我總感覺像小熊座那樣的女孩應該很愛你,也許是錯覺吧,不知道什麼回事。”她打著哈哈幹笑,“我就是這麼感覺的,你和她很相愛。”
夏森澈心裏一動,表麵卻不留聲色。天真又任性的直覺卻該死的準確。他閉上眼睛說:“可是,我們沒辦法在一起。”
沒辦法在一起,不是因為不相愛,是因為難以啟齒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啊。”女孩被他的悲傷感染,“前年媽媽去世的時候,我也想著,我活不下去了,沒有媽媽根本不行啊。可是沒有不可能的事,我已經走出來了,如果老爸再婚的話,我也會很支持。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主要是看你的心接受不接受。”
“對不起,讓你提這種事情。”
“沒關係,關鍵是你敢不敢邁出這一步。”女孩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半晌,笨拙的拉低男生的身子,他抗拒地弓起身子,頭頂卻落了一隻小手,溫柔地拍兩下說,“謝謝你約我出來玩,我很開心。但是,如果是那個女孩子陪你的話,你會很開心的。被愛情遺棄的人,其實很可憐。”
被愛情遺棄的人。
腦子裏春緋哭得肝腸寸斷的表情清晰的湧現出來。
她捂著眼睛說,你帶我走吧,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怎麼都沒關係。那是多麼大的決心,那時已經在猶豫要不要去留學吧。可是他拒絕了她。他隔斷了風箏的線,卻割不斷心裏的線。愛情這個東西不是你用我願意愛,或者不願意愛來控製的。
12路巴士車開過來,她覺得這沉默過於詭異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緊張的三兩步跳上車。
“再見,夏森澈,明天我會去送花給你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橘梗,葉橘梗。”橘梗笑著站在門口對他做個再見的手勢,“橘梗花的花語,除了無望的愛,還有不變的愛,永恒的愛。哎呀,我在說什麼呀,我要快點回去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