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從一開始以為南翊厲隻是一個毛頭小子想要欺壓開始,就是錯的。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令郎在府上已經和我訴苦,今年洪澇很嚴重,是吧。”
南翊厲目光如刀子一樣,在李莊主身上掃了幾遍,緩緩的說著,然後頓了一下。
李莊主不敢接話,想了一下也琢磨不透南翊厲的想法,隻得艱難的點了點頭。
“黑馬莊裏的馬,可都是要上貢朝廷的,如果因為某一些事情怠慢了,本將軍也要受罰;雖然說換人飼養簡單,但是李莊主世代都居住在這裏,搬走的話,也很麻煩。”
李莊主站在原地,聽著南翊厲的話,越發的口幹舌燥,他的歲數是南翊厲的兩倍不止,可是論起壓迫的氣勢,卻是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既然今年黑馬莊虧損嚴重,那就免了今年的歲糧吧。”
南翊厲輕鬆的說著,好像覺得這一大筆錢無所謂似的,如果不收上來,他今年的官績可要怎麼辦?
幼筠坐在一旁,對南翊厲這個決定也很是詫異,他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財大氣粗的人呀。
“少將軍?”
李莊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著他,李風泉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懷裏抱著匆忙打包好的祁門紅茶禮盒,跑了進來。
“出來那麼久,我夫人也累了,就不叨擾各位。”
南翊厲站起來,基本上沒有給李莊主有任何說話的餘地,就往外走去,對著李風泉擦身而過的時候,順手就拿起他懷中的錦盒。
“多謝李莊主的招待。”
既然南翊厲都走了,幼筠自然也不會再待下去,緊跟在他的身後,眼角餘光瞥見李莊主和李風泉一臉呆滯的模樣。
上了馬車,幼筠依舊坐在角落,抱著方枕,雖然說一天好像什麼都沒做,可是天色已黑;外麵又開始下起雪來,路上剛剛被行人踩髒的路麵,又慢慢變得雪白。
“這茶真不錯,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回去讓詩如添置一點。”
南翊厲坐在一旁,他堂堂晉國戰神,想得到什麼是一句話的事情,根本犯不著從一個飼馬的小莊園那裏貪/汙這點東西吧。
“我可從頭到尾都沒說喜歡,別把你的奇怪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
幼筠淡漠的說著,黑馬莊原本就是南翊厲的莊園,如今又花那麼多力氣去收買李莊主,有何用意呢?
她低著頭在那裏想,無論如何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但是南翊厲想要做什麼,她又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想不明白,自然就要問。
南翊厲看著她,把錦盒放在一旁,雙手托著腮幫子,一臉無辜樣的說道:“他們交不上歲糧,總不能讓你夫君我,成為惡主吧。”
“滾……”
幼筠在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出來,果然是越來越得寸進尺。
“我在拉攏他們,自然是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這個道理用在哪裏都可以。”
南翊厲依舊是笑著說,對幼筠絲毫不隱瞞。
“所以,你也是這樣對我?”
幼筠看著他,忽然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