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筠聽懂了丹衣的意思,多活一個月的性命,這四年來,她都是依靠著解藥來續命,可以說這個月不知道下個月的事。
現在,丹衣卻說可以給她多一個月的活命。
“義父可真是仁慈,竟然讓我多活一個月。”
這話裏麵充滿了嘲諷,丹衣也隻是抿了抿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幼筠的情況她是知道的,用蠱毒去控製一個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難道義父認為,多賜我一顆解藥,我就能痊愈嗎,還要感激涕零,跪下叩拜嗎?”
幼筠忽然間覺得無趣,不理會丹衣,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看著外頭的雪,紛紛揚揚的下著。
翼城的冬天,仿佛是一個任性的小孩,白皚皚的雪是怎麼樣都下不完,院子裏的積雪才剛剛掃掉,馬上又落滿了。
忽然間,她腦海裏閃過一絲光亮,丹衣說,如果她成事的話,太傅就會再額外給她一顆解藥。
那麼,給墨焰的解藥,不就拿到手了。
想到這裏,幼筠轉過身,看著丹衣,有些急切的問道:“義父讓我去見太子,要做什麼?”
丹衣聽到幼筠這樣問,竟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有想到幼筠會這樣問。
“太傅沒有和我說,我以為你會知道。”
丹衣的語氣有些不確定,雖然她是傳話的那個人,其實她所知道的東西,並不比流韻多,充其量隻是一個很忠實的傳話人而已。
“真是狡詐。”
幼筠搖了搖頭,其實就算唐衍盛什麼都不說,她也不是什麼都猜不出來。隻是怕就算她成事了,唐衍盛也可以硬說她什麼都沒做好,然後拖著不給,這種慣用的伎倆,依照唐衍盛這種卑劣的人,肯定做得出來。
因此,如果幼筠想要做的話,必然要做的好看,最好還是有東西在手中,逼得唐衍盛用解藥來交換,可是要怎麼做呢。
想不出的時候,就不要勉強,否則隻會讓自己頭疼。
幼筠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讓南翊厲答應明天把她帶上,可是想起剛才南翊厲暴怒的樣子,又覺得似乎沒有那麼順利。
惹怒一個人很容易,可是要討好一個人,似乎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她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裏踱步,其實依照南翊厲這段時日對她的遷就,她要是撒撒嬌之類的話,要南翊厲點頭也不是難事。
但!是!
她怎麼可以能向南翊厲點頭撒嬌。
思來想去,幼筠覺得最可能實行的方法就是,等南翊厲回來,直接問他吧。這個男人,能在四年之內,成為晉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將軍,難道真的僅僅是憑運氣那麼簡單嗎?
他不笨。
與其做出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讓他去懷疑,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說明白,更來得舒心。
晚上,幼筠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拿著幾顆滾珠無聊的玩著,詩如已經經過大堂兩遍,卻什麼都沒有說。從前這個時候,幼筠早早的就回房間了,哪裏還會坐在這裏等南翊厲回來。
坐了一個晚上,幼筠抬起頭,看著一旁的漏壺,再晚的話,就是子時了。
正想著,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大堂內和暖和,所以南翊厲一走進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渾身冒著白花花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