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卻不管,按了好一會兒後,袁正芹臉色又漸漸變回正常,錦繡鬆了口氣,顧不得額上的汗水,暫且停止住急救動作,緊緊盯著袁正芹的鼻息,發現呼吸又微弱下去,又繼續按,她四處張望著,對外頭的人喝道:“病人的夫人是哪位?快進來,幫病人呼吸。”連叫了兩遍,都沒有人應,不由火了,“病人身邊親近的人呢?夫人有沒?侍妾有沒?通房呢,貼身大丫頭呢?進來一個,幫助病人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外頭的老夫人才明白過來,推了一旁的傻掉的袁大奶奶,“大夫叫你呢,快進去。”
袁大奶奶戰戰兢兢地進去,錦繡也來不及讓她作消毒處理,隻是讓她上前,捏著袁正芹的嘴巴,“夫人,你一隻手捏著他的嘴巴兩邊,往他嘴裏渡氣,快,試一下,渡氣。”
袁大奶奶僵硬著身子,“渡,渡氣……”
錦繡壓住不耐煩,一邊雙手不停地做著搶救工作,一邊沉聲道:“對,病人身體缺氧,所以無法自主呼吸,所以得給他渡氣。不過男女有別,我不好給病人做,隻能讓病人親近的人來做了。你是病人的妻子,理應由你來做。快,附下身去,先含一口氣在嘴裏,再把氣渡進病人的嘴裏。夫人不要驚謊,更不要害羞,一切為了病人。身為醫者,隻要病人有一線生的希望,都不能放棄。這是我們醫者的職責所在。所以現在夫人必須聽我的。”最後兩句話說得嚴厲。
盡管難為情,但錦繡聲音嚴厲,袁夫人忍著臉紅,附下身去。
錦繡搖頭,“不對,你的動作不對。你得先吸口氣在嘴裏,再把氣渡進病人嘴裏。要用力,用力把氣渡進病人嘴裏,再捏著病人的鼻子,明白嗎?不是叫你們親熱,而是要你嘴裏的氣渡進病人嘴裏,給他提供呼吸。對,對,就是這樣,繼續,我不叫停,不許停下。”
齊大夫看著目瞪口呆,連連問:“大夫,這是做什麼?”
錦繡觀察袁正芹的臉色,又檢查他的脈薄,胸口也不再劇裂起伏,這才放下心來,用消毒酒洗了手,繼續縫肚皮。
“病人在做了全身麻醉後,肺葉功能有時候會無法工作,病人就會產生呼吸不暢,或無法自主呼吸,所以就得從外界給他提供吸呼和氧氣。”
外頭的老夫人和已經清醒過來的袁夫人看著裏頭的動靜,紛紛驚訝得不可思議,不過瞧著錦繡沉著冷靜的麵容,似乎,又有了些希望。
總算把肚子縫好後,錦繡讓袁夫人停止做人工呼吸,再觀其臉色與呼吸狀況,把脈,呼吸已平穩下來。錦繡鬆了口氣,在傷口處敷了藥,然後拿布條把傷口綁了幾遍,又把了會脈,這才收拾器具,“手術成功。”
袁大奶奶愣了愣,忽然吃吃地道:“大夫,我家夫君被救活了?”
錦繡頭也不抬地道:“隻是救回了小半條命而已。現下,還有一個晚上的危險期,若明日裏能夠醒來,應該能撿回半條命。”她吩咐一旁的小廝,“把我的器具全拿去用高溫蒸一下,消消毒。另外,拿煮沸的酒來,把這屋子裏裏外外全清洗一遍。還有,病人雖手術成功,但能否活命還得後期觀察。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現在,把病人抬上床去,在病人的臀部挖一個洞來,病人暫時動彈不得,不方便出恭,拉屎拉尿都得在床上進行。你們得好生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