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臨道:“那位客人呢?在哪?你帶我去見他,我與他商量商量。”
那掌櫃還猶豫著,但顧東臨已不耐煩了,拿出昔日的紈絝本領,斜著一雙眼,用鼻吼哼著氣:“快帶我去,小心爺讓人拆了你這客棧。”
那掌櫃哭喪著臉,他不知顧東臨的身份,但身邊有二十多名身形高壯的帶刀侍衛,一個個騎的馬兒也是健壯抖擻,想必身份不會低到哪裏去,於是隻能打起精神來,帶了顧東臨去了樓上。
過了一會,顧東臨身邊的一名侍衛出來讓大家進客房休息。侍衛們讚了兩句,“公子可真有本事。我還以為今晚要在外頭露上一宿呢。”
另一名侍衛下意識看了錦繡一眼,傲然道:“那是,咱們公子可不是一般人。”
這群侍衛長年跟在顧東臨身邊,這些日子自家公子在錦繡跟前溜須拍馬,又是討好又是百般照顧,而這個錦繡藥鋪的女大夫卻總是仗著救過自家侯爺一命而大擺架子,這令他們十分不悅,不敢公然排濟錦繡,但平時候言語裏總要把自家公子誇上一遍,好讓這個眼睛生頭頂的女大夫看清自己的身份,別總把自己當根蔥。
錦繡充耳不聞,整理了身上的衣裳和頭發,從車子裏下來,冬暖提著藥箱,也跟在錦繡身後,一道來到廂房。
望著樓下那群高聲大氣喝斥掌櫃的顧東臨,二樓角落裏一個男子淡淡地旁邊侍立的下屬,“這就是謹陽侯世子顧東臨?”
“是的。前陣子謹陽侯征剿水寇受了重傷,太湖縣一幹大夫束手無策,還是顧東臨從金陵帶了兩名大夫過去,才使顧炎起死回生。剛才小的瞧到了一個提著藥箱的,想必便是那金陵名醫吧。”
“金陵是我大周陪都,論繁華程度,倒不輸給京師。想必大夫醫術也是不錯的。”
“九爺說得是。那日九爺被袁正芹那豎子所傷,不也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大夫給救下了?”
說起那個女大夫,九爺就一肚子火氣,聲音忍不住沉了下來,“據聞還開了藥鋪,叫……什麼來著?”
“這個,屬下也不大清楚。”其實,朱棒槌是知道的,但覺得九爺堂堂大男子漢,偏要因一時的意氣之爭為難一個弱女子,著實有損九爺威嚴形像。還是不要告訴九爺的好。
九爺摸著下巴,望著樓下顧東臨毫無形像地大吃海喝,雖然不屑,倒也羨慕。能活得如此恣意的,這家夥也算是獨一份了。
木質的梯樓響來一陣腳步聲響,九爺耳朵一豎,他耳力一向好,聽這腳步聲便知道上來的是兩名女子,漫不經心地望了過去,剛好與錦繡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
到底兩世為人,冷靜功夫還是有的。
雖然在這種地方碰到此人,確實會吃驚一把的,但錦繡很快就鎮定下來,很快就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似乎眼前這人,真的隻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九爺眯眼,怒氣再一次浮上俊挺的麵容。
初次見麵,這女人一副根本不把他放眼裏的態度,讓他很是不滿。但那時候隻一心認定她有眼不識金鑲玉,所以不與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