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的,衣服越多越好嘛,這天氣冷,一旦下了水好些天都無法穿,多備一兩件也是有備無竄。九爺在裏頭嗎?”
“這個……”
“金劍,讓何小姐進來。”趙九淩揚聲道。
朱棒槌訝然地望了自家主子一眼,趕緊上前侍候著給趙九淩穿上外袍,然後退到一邊去。
何秀麗一身大紅色錦絨白絨毛滾邊帶帽氅子,襯得一張臉兒白裏透紅,越見妍麗姿容。她進入門來,伸手解下身上的氅子,露出裏頭薑黃色妝花緞襖兒,整個人看起來婷婷玉立,如水中白蓮,清新而優雅。略上了淡妝的麵容更是傾城傾國,豔冠群芳。
“見過九爺。”顰顰嫋嫋地屈膝福身,標準的大家閨秀,端莊,從容,又充滿了柔弱與嫵媚之美。
退到一角的朱棒槌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暗讚,這何大小姐確實生得美,這一身精致的打扮下來,絲毫不輸給京城那些國公侯府的嫡女們,果真是通身的氣派。
趙九淩這時候已穿了件米白色素袍,頭發披散著,隻在額頭上戴了個一指寬的紅色細絨絲絛,額頭正中絲絛上垂下一顆紅寶石,這是京中富貴公子在家中慣有的休閑打扮,不束發的情況下,為避免散發垂到額前遮住臉孔,都用絲帶係住,相當於綰箍,與貴婦人常用的抹額有著異取同工之處。
趙九淩五官出眾,外表俊逸,沒有南方男子的英俊儒雅,卻有著北方男子的豪闊與陽剛之美。再加上身為皇族與身俱來的優越與高高在上的睥睨感,使得他比任何一個權貴公子還要出色三分。不管走到哪,就算一身普通衣布都無法掩蓋其通身的威勢。
眼前這位何大小姐也是金陵地界數一數二的名門貴婦,但趙九淩卻隻是淡淡地“唔”了聲,“何小姐不必多禮。”
何秀麗站定了身子,輕妙的目光在趙九淩英俊冷峻的麵容上幽幽一轉,驀地溫婉一笑,眼波流轉,朱唇輕啟,笑語宴宴,“九爺,這是我做的氅子,用的可是上好的料子,內襯今年新收的棉花,披在身上可暖和了,九爺快試試,可否合身。”
兩名丫頭模樣的婢女上前,跪在地上,舉高雙手。
趙九淩望著那折疊得齊整的氅子,皺了皺眉頭,“小姐的心意朱某領了。”
何秀麗溫婉的麵容微滯,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收還是不收?
“秀麗手藝淺薄,不過卻是秀麗的一心意,還請九爺收下。”何秀麗語氣略帶嬌嗔。
趙九淩似笑非笑地望著何秀麗,唇角浮現一抹嘲諷,“何小姐心的意朱某領了,隻是,這氅子,朱某可不敢收。”
“為什麼?”何秀麗臉色微變,但很快又堆起不安的麵容,“可是九爺嫌棄秀麗的手藝?”
“那倒不是。”趙九淩說,“隻是為了何小姐的名聲著想而已。”
何秀麗呆了呆,“九爺收與不收,這與秀麗名聲有什麼關係?”
“何夫人最是看重閨閣禮儀,乃世人皆知,何小姐亦是大家閨秀,難道還不知私相授受可是有損何小姐閨譽?”趙九淩淡淡地說著,但吐出來的話卻殺人於無形,“何小姐本來一片好心,所以朱某更不該陷何小姐於萬覆不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