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連忙安慰道:“侯爺不必如此,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再來,虎父無犬子,顧公子雖然第一次上戰場,卻不輸顧侯爺當年英勇,自能逢凶化吉。”
顧炎搖頭歎息,“你不必安慰我,前兩日才收到那邊的信件,這小子在戰場上完全像拚命三郎一般,隻要上了戰場就不顧一切的衝到最前邊,狀似瘋虎,英勇是有餘,可也太危險了。我那同袍都寫信來向我訴苦,說這小子簡直太拚命了,連他都後怕不已。生怕有什麼三長兩短,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
錦繡也不料顧東臨會有如此英勇,倒也刮目相看,但嘴裏卻說:“果真是將門虎子,顧公子如此英勇,顧侯爺後繼有人了。”
顧炎苦笑。
“夫人,公子來信了,公子來信了。”隨著婆子激動的叫喊聲,陝西鹹陽顧府的老宅裏,一個身穿暗紅比甲的婆子正拿著信奔至顧夫人的房間,對顧夫人一陣猛叫。
正在屋裏做衣裳的顧夫人,一身簡單的雲白孔雀藍二色褙子,下身藍色馬麵裙,頭上隻插了支白玉珠杈,及一枚銀色千珠攢金葉的牡丹珠花,原本如畫的眉目此刻卻略有些憔悴,她正聚精會神地在手上快要做成的長袍袍擺上繡上好看的花紋,聞言陡地坐直了身子,驚喜至極:“臨兒來信了,當真?”
“是的,夫人,公子來信了,真的來信了。”
顧夫人素白的手接過婆子遞過來的信,輕飄飄的信紙令她微微心驚,“怎麼這麼輕?”
婆子麵色一僵,趕緊說:“公子什麼性子夫人還不清楚?最是躲懶不過了。以前讓他寫一篇字,都要推三阻四的,這回給夫人寫信,也是難得了。夫人,快拆開看看吧。”
是了,自已的兒子什麼德性她還不清楚麼?顧夫人臉色好轉,也待不及小丫頭拿剪子,自己三兩下便撕了信紙。
婆子見狀,連忙叫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這紙硬著呢,撕不開的。還是拿了剪刀來。”
等小丫頭遞了剪刀,顧夫人急切地剪開信紙,果然隻是薄薄的一頁紙,上邊隻廖廖寫著幾個字。
“一切安好,夫人匆念。”
顧夫人心都涼了,緊緊捏著信紙,喃喃道:“他,他仍是在怨我。”
婆子不識字,見夫人的神情,也知道不會是好事,連忙問:“夫人,公子寫了什麼?”
顧夫人把信再拿來瞧了瞧,淚水滴了出來,她捂著臉痛罵:“這個孽子,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與自己的母親使氣成這樣。這個不孝子,他可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如今卻為了個不相幹的女人,就把我恨成這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婆子連忙安撫道:“夫人,您別這樣。”
“別這樣,那要我哪樣?這個不孝子,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外人,居然對我大吼大叫,連他父親這般對我不但不吱一聲還推波阻瀾,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如果丈夫的所作所為令她感到心虛與害怕,那麼兒子則讓她無比憤怒。丈夫是天,她是地,她不敢對丈夫的決定不敢有任何違背,可兒子是自己生的呀,居然也胳膊往外拐,真真令她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