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想要錦繡做他的女人的意思,可自從那天太子向他提及此事時,這些日子心裏頭就似乎有個爪子在抓,這些天腦海裏總要浮現出一副戴鳳冠穿霞帔的畫麵,然後落了地,發了芽,再生了根,要錦繡的念頭漸漸茁壯起來,並且無法抑止。
皇後見兒子麵色平淡,隻一雙酷似丈夫的深沉雙眸越發深沉,和藹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愛憐地道:“若是你有此意,母後就成全你,既然那女子身份卑微,索性給她幾分顏麵,讓母後親下旨意召她進京,與你為妾,你看如何?”
趙九淩心裏一動,正想點頭說好,但忽然又想起錦繡曾說過的一句話,滿腔的熱血瞬間冷卻下來。
“與多個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我是大夫,有潔癖。”抖隨著厭惡的神情,再配上冷淡不屑的語氣,趙九淩機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除了在軍務方麵他有著奇高的記憶外,從來不會費心思去記旁的事兒,可沒由來的,趙九淩就是把那個小女子的一言一行都記得清清楚楚,盡管已經過去了近一年,但與錦繡相處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還能記得十之七八。
錦繡眼圈兒一紅,怒不可竭,拔高了聲音,尖銳地道:“她居然要我給她兒子做妾。”
“口口聲聲說,給她兒子做妾,還是抬舉了我。我若是拒絕,就是不識抬舉。”
“我好歹也救了她兒子,她怎就可以……這樣侮辱我?”錦繡雙眼含著熱淚,怒發衝冠,“妾是什麼玩意?不過是男人賞玩的物件罷了。”
“我王錦繡就算身份低微,可也不屑給人做妾。妾是什麼玩意?天下人哪個不知道?”“妾不過是男人的玩物罷了,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讓她站著不敢坐著,讓她跪著生不敢站著死。她還好意思給我一通甜言蜜語,說什麼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若是拒絕就是我不識抬舉,我呸,她區區侯府算得什麼?就算天王老子我王錦繡也不稀罕。”
“九兒,在想些什麼?”皇後看著兒子陰晴不定的臉,又見叫他幾聲都無反應,不由加重語氣,“九兒。”
趙九淩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說,“沒什麼,隻是覺得,她救過兒子性命,於兒子有大恩,做妾,實在是委屈她了。”
皇後不以為然,“你可是堂堂楚王,日後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就你最尊貴。就算是給你做妾,也是有品秩有身份的。她一個普通老百姓,能入得你的眼,已是她天大的福份。九兒,身在天家,恩威並施,獎罰分明是攏絡朝臣的手段。但若是獎賞過度,也是不好。”
趙九淩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道:“母後,她是不同的。她本來就沒打算要給兒臣做妾。”
在農曆年過後,顧炎總算經受不住家裏沒個主持內宅的婦人的苦,不得已,親自去把顧夫人接了回來。
丈夫的親自迎接,使得顧夫人現麵子裏子也有了,心下很是高興,昔日那麼點不愉快早就沒了。
趕著元宵頭幾天總算回到府裏來,威風八麵又利落地處理了堆積成小山的庶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在得知丈夫仍然打的主意後,仍是心下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