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捐過款的商戶則由軍隊護送,一路相安無事,這會子,那些大富們紛紛醒悟過來,原來山西地界的匪徒並沒有全部消失,那些被官兵消滅的,也不過是些三流匪徒罷了。
不出半個月,總兵府的庫房裏已堆滿了小山高的銀子。
穆少清飛快地撥弄著手上的算盤,飛快地算著,“除去這個月的銀餉以及所有城牆補建開銷,以及軍需補給,還能剩下三萬三千兩銀子。”
穆少清又拿著賬本算了下來,“我看過往來的靼韃進攻的路數,一般都是草原上出現特大災難才會集中兵力掠奪我邊境。而每年冬天,他們都會時常騷擾我方邊界。以往因為這邊兵力不足,軍餉補給不及時,以及將士們士氣低迷,隻能勉強自保。如今王爺一來,想必今年可以給他們個迎頭痛擊。不過,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是至古不變的規矩。想要激發將士們的士氣,光嚴厲軍法是遠遠不夠的。”
趙九淩頷首,“本王明白先生的意思。想必先生已有了完全之策。”激勵士氣最重要的還是賞罰分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保家衛國固然好聽,但連性命都丟了,妻兒都得不到妥善安置,誰還願意去當這個英雄?
“還是按著老規矩來,王爺自有一套鼓舞士氣的法子,我就不再多說。如今隻說軍餉和賞金的事兒。這一旦戰事開打,銀子可就像流水一樣流了出去,這三萬兩銀子,遠遠不不夠呀。”
趙九淩臉上露出疑重之色,“依先生的意思?”
“光靠晉商捐助是遠遠不夠的,咱們可得另想辦法,要麼以戰養戰,要麼自給自足。”
與穆少清為首的幕僚團商議了一整個下午,總算找了個解決銀子的好去處,按理說,王爺應該高興才是,可為何仍是這副陰沉沉的麵孔呢?
朱棒槌很是不解,他覺得,他是越來不了解王爺的心思了。
顧炎的死訓,在京師,包括遠在山西的趙九淩也都帶來了不小的震動。一番唏噓過後,趙九淩又自然而然想到了顧東臨與錦繡的事來。
錦繡已經出了孝期,馬上就要與顧東臨成婚,可顧炎卻戰死沙場,顧東臨要麼在百日內娶親,要麼就要等到三年後方能娶錦繡進門。
錦繡今年十七歲了,若是再等三年,就真成了老姑娘。
如果他是顧東臨,肯定得想辦法在百日內與錦繡成親。
想到這裏,趙九淩內心一陣黯然。
印像中,那個嵌著一張不大的黑珍珠般又水靈靈的小眼睛,偶爾會閃過狡黠與惡作劇,偶爾閃過堅定與剛強,偶爾又有脆弱與深沉,那樣一個集穩重與些微小孩兒心性的女子,這輩子,也隻能永遠出現在他的記憶裏了。
師爺穆少清搖頭扇子,笑盈盈地對趙九淩道:“謹陽侯戰死沙場,算是為國捐軀,他又是侯爺身份,按祖製,皇上會親下聖旨安扶慰問謹陽侯家屬。京裏傳來消息,皇上有意讓太子親自前往金陵封賞謹陽侯遺孀以及世子。”
趙九淩正心煩意亂,忍不住道:“皇兄可是堂堂太子,居然紆尊去金陵扶慰,怎麼說也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