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不以為然,“姓楊的就那麼點月奉,又不知變通,能有幾個錢給老婆置辦頭麵?”
“這個老爺就有所不知了。妾身問過那楊太太了,據說是楊太醫隨王錦繡給定遠將軍的母親姚老夫人治病,姚老夫人賞了王錦繡好些首飾頭麵,而王錦繡又拿來賞了底下人。楊夫人也得了一個灰鼠毛的抹額以及一個碧玉鳳頭簪子。”
另一個侍妾也嬌聲道:“不愧為嘉和縣主,賞的那些頭麵可不比琳寶坊的差。我看光那個鳳頭簪子,就要值些銀子了。”
“聽說是姚老夫人當年的陪嫁之物。”
兩個侍妾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李太醫臉色越發陰沉了,但他也不是那種無端就怨天尤人之人,雖然嫉妒,但也知道那王錦繡確實有幾分醫術,姓楊的誤打誤撞抱中了她的大腿這才檢了這麼個便宜。
兩個侍妾眼裏的羨幕是那麼的明顯,但想要他另花冤枉銀子給她們置辦比楊夫人更好的頭麵,他又肉痛。於是隻好想了個折衷的辦法,日後多給那些權貴看病,爭取多掙錢些銀子再給她們置辦一兩套就是了。
身為太醫,就算不喜去軍營,但責職所在,仍然避免不了要去軍醫營去做做樣子,作點指導工作,或是做做總結什麼的,以顯得身為太醫的威信。
王錦繡,楊李二位太醫是宣府最高級別的醫官,各自作了一番總結後,再各自散去,開始研究或是學習醫官們派授下來的醫術指導。
雖然不大喜歡李太醫的為人,但不可否認,這老東西還是有幾分實力的。雖然有點愛擺架子,愛打官腔,但剛才給軍醫們講解的有關預防以及醫治凍瘡方麵的知識還是很有見地的。
發現錦繡投射過來的讚賞光茫,李太醫麵上越發矜持,講解得越發詳細。軍醫們受益匪淺,心裏還是很受用的,他們不是不想提高醫術,而是沒有機會。如果有這些高高在上的醫官們給他們指點一二,日後路子也要寬些了。
但李太醫的積極性並不高,因為沒有戰事,軍醫們的待遇越發不如前,李太醫自恃身份,自是不屑與他們吃那種豬狗不如的食物,再來給軍醫們授醫又沒他半分好處,頭腦熱了兩天,還是覺得名聲比不得那白花花的銀子數得痛快。於是就沒再去軍醫營了。
不過李太醫自認自己還是比較講義氣的,宣府達官貴人還是比較多的,他身為太醫,名氣在那鎮著,每日裏都有出幾回診,得到的診金也確實豐厚,於是又見自己的同僚,與自己同品秩的楊太醫仍是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於是叫住他,“楊大人,最近又沒戰事,你老往軍醫營跑作甚?”
楊太醫回答:“聽王大人講解縫補傷口以及預防傷口感染的重要課程。”剛開始他並不適應錦繡的授課方式,但現在他已經習慣了,覺得非常實用。如今隻要錦繡一去軍營,他必定跟上,雷打不動。
“你我堂堂太醫院的太醫,從五品的醫官,聽命於一個小丫頭已夠憋屈了,如今你還要唯她馬首是瞻,真是本末倒置。拍馬屁也不是這種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