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大概是怕死吧。這些當官的,官兒越大越怕死。沒什麼稀奇的。”
“這倒也是……”
車廂也還不算窄,因為沒有多餘的物品,倒也寬敞,隻是與何勁麵對麵坐著,是有那麼點尷尬氣氛。
車子上路後,馬兒跑得並不快,車廂裏又是令人尷尬的沉默。再來這姓何的居然毫不避諱的盯著自己,目光倒是沒有放肆之意,但被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再沉穩的人也吃不消了。
於是錦繡還是覺得,大家說上兩句話好些。
於是錦繡清清喉嚨,問:“何大人不是在下北路嗎?怎麼出現在下西路?”
“先前是奉命支援下西路,後來受了傷,便在下西路軍營養傷。”
“哦,原來如此。那何大人傷得嚴重嗎?”其實這話隻是白說了,如果嚴重,她肯定會在重症病房裏見到他的。在一二三級病房裏沒有瞧到他的身影,想必受的傷也不算嚴重的。
“托姑娘的福,無甚大礙。”
錦繡又問:“何大人這次又立了軍功,想必又要升官了吧?”
“此次立下軍功的人多的是,不差我一個。”
“何大人倒是謙虛。”錦繡說,“王爺一向獎罰分明,再則,憑借何大人與王爺的交情,想必王爺更不會虧待何大人了。我先在這恭喜何大人了。”
“你覺得我的軍功是王爺給的恩典?”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大人的軍功都是自己實打實掙出來的。不說我,就是外人都是看在眼裏的。何大人此次升官,自是無人敢說半個不字的。”
何勁不說話了,又繼續盯著錦繡。
錦繡蹙眉,問:“何大人這樣看我做甚?”
何勁並沒有被捉包後的難堪,反而振振有辭地說,“你長的很好看。”
“……”錦繡有一會兒的失語,然後說:“我該謝何大人的讚美嗎?”
“那倒不用。”何勁說,“這本就是事實。”
錦繡一陣氣悶,人家正大光明地誇讚自己長得好看,又是一臉的坦坦蕩蕩,她若是為了這個就生氣,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錦繡覺得,基於這家夥有過重大前科,還是不沾惹為妙,於是幹脆閉緊嘴巴,不再理會他,繼續拿出她一慣的“沉默是金”的萬金油法寶,準備來個冷處理。
所幸何勁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隻是靜靜地坐在那,也沒有再總是盯著錦繡不放。
錦繡鬆了口氣,覺得這人果然脾氣古怪。
外頭稀稀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車子裏並沒有炭火,錦繡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今天外出的時候瞧著天氣都還好好的,以為氣溫有所上升,是以沒有帶披風,誰知晚上會這麼的冷。
冬暖這時候也冷得上下牙齒打著顫,盡管整個車廂都是密封的,可就是有股風從外頭鑽了進來,吹得主仆二人臉色發青。
何勁見狀,從身上解下披風遞給錦繡,“天氣冷,披上吧。”
錦繡盡管冷得慌,卻不敢隨意接下他的衣物,隻是搖了搖頭說:“多謝何大人的好意,我還受得住,倒是何大人傷還未好轉,可不能再著了涼。否則就更虧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