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這麼輕,就能破格召入國子監進學,還拜在沈閣老門下。少年有為,也不過如此了。”何勁一半是奉承,一位是真心話。
自己的弟弟如此出息,錦繡自然也有種自豪感,但她可沒望這人的惡劣性子,“何大人客氣了。他就那點子本事,可當不得你這般誇他的。”
何勁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唐突,現在正努力彌補,又不痛不癢地提及了有關錦玉的事來。錦繡漸漸放鬆了警惕,有答有問。
果然,與她聊她弟弟的事就能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何勁見她笑得毫無誠府,臉上再也沒了先前禮貌且疏遠,再接再勵地問道:“好像明年就要進行鄉試了。不知令弟是否要參加?”
錦繡說:“去年已經參加了,有幸中了第十八名。”
何勁聽得暗暗吃驚,才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中了舉人,放眼大周朝,算不得史上第一人,但也極難得了。
“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弟,你都這麼厲害,令弟也不枉多讓。日後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過獎了。隻要錦玉平平安安長大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做官與否,還從未有考慮過。”錦繡倒不指望著錦玉光宗耀祖,她也沒有想過錦玉考取了功名後就去做官,她隻是覺得,家中有人考取了功名,就可以少繳些稅,少受些官府盤剝。盡管到目前為止,已沒人敢盤剝她了。
“我真羨慕令弟,有你這樣開明的姐姐。”
“你也該羨慕我,有這麼個懂事的弟弟。”
何勁哈哈一笑,想換個姿勢,耐何扯痛了屁股上的傷口,呲牙咧嘴一番,錦繡下意識伸出手去,但顧忌著受傷部位而不得不把手縮了回去。
“小些心呀,你的傷,大約要養上五六天,也盡量附臥,別壓到傷口了。”
“我知道。剛才也多謝你給我治傷。”
“份內事罷了,不必言謝。”
想說的話想問的問題都說出來後,又一時冷了場,何勁又抓耳搔腮地想著怎樣把他的心裏話說出來,可一直找不到機會,錦繡也沒給他這個機會。
不過幸好錦繡又無意間提及了他的妹妹何秀麗的事來,倒讓他找到了突破口。
何勁苦著臉,故意哀聲歎氣地道:“家慈一直心儀我表弟,也就是謹陽侯府世子顧東臨。耐何舍妹與表弟妾有意,郎卻無情,舍妹一翻癡心白白錯付,家慈不得已之下,隻得另劈他徑,給舍妹另議了婚事。”
“哦,不知令妹又議了哪戶人家?”不是錦繡真的關心何秀麗,而是私人認為,那何秀麗在金陵城名聲也毀得差不多了,估計也嫁不到好人家去吧。
何勁淡淡地道:“京城沈家。”
錦繡遲疑地問道:“京城有幾個沈家?”
何勁笑了起來,“京城姓沈的人倒是挺多的,一是福國大長公主夫家,沈國公。二是官拜禮部尚書的沈燕文,沈閣老。舍妹的婆家,便是沈閣老的……第三子,人稱沈三公子。”
錦繡在腦海裏搜索著有關錦玉提到過的沈閣老家中的人物典故,沈閣老官拜禮部尚書,又身兼閣老之位,自然是位高權重。沈家的公子在父親的恩蔭之下,自然也有著不俗的成就,這是錦玉告訴她的。隻是,錦玉在信中隻提到過沈家的長公子及二公子,沈三公子……她還真沒半點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