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裏,錦繡按例給趙九淩診平安脈時,被黑口黑麵的趙九淩說了兩句,少不得又委委屈屈地解釋了。
“那些人,一個個都有點子身份,我一個小小的大夫,哪開罪得起的?”對上趙九淩的質問,錦繡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對於真正的權貴中的權貴,她就算是腦袋被門擠了,也不敢怠慢呀,還要三催四請?除非活得不耐煩了差不多。
趙九淩麵色稍有緩和,但依然板著一張臉,“你忘了,父皇在聖旨上可是明明擺擺的寫著,你不但是整座北方邊軍的醫官之首,還有官大一級的特權。宣府的權貴是不少,但再如何的厲害,你都要高他們一級。”
“話雖如此,可我也不好真的仗著有皇上膛腰就作威作福吧?”錦繡說,“人家來頭也不小呀,錦繡哪敢真的仗著一點身份就怠慢的?”這些人雖然現在有求於自己,可若自己太過傲慢了,也會給自己埋入隱竄。若是碰上心胸狹小的,說不定還要給小鞋穿。小心駛得萬年船,做人謙虛些,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趙九淩不屑地道:“你馬上就要做我的王妃了,有我罩著你,誰敢為難你?”活得不耐煩了不是?
錦繡滿麵黑線,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幸好屋子裏沒人,否則,這沒這譜沒保證的話被人聽了去,要她如何做人呀。如果她真的做了楚王妃,那還好說,以後至少可以橫著走了。
但萬一不成呢?
趙九淩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又向她保證,“你放心,父皇已經同意你我的婚事了。”
錦繡卻並未有多少喜悅之色,“皇上真的同意?”
“那當然。所以你隻需安安心心等聖旨賜婚便可。”
錦繡一臉驚疑地望著他,這時候也顧不得害羞什麼的,她一本正經地道:“也好。隻是請王爺答應我一件事。在賜婚聖旨未抵達之前,還請王爺代為保密。”
趙九淩挑眉,有些不悅。錦繡連忙說:“王爺您是男人,自然不必理會那些世俗輿論。但我隻是一介女流之輩,可經不起流言侵襲。”
趙九淩心中一凜,這時候的錦繡,已沒了先前的冷靜穩重,此刻的她,是難得一見的憂傷,帶著絲絲倔強,又隱隱有一絲柔弱。
莫名的,他心中一緊,原本玩笑的心思也收起來了,一臉鄭重地道:“你的顧慮,本王都明白。”眼前的錦繡,低垂著頭,頰邊露出一屢發絲,俏皮又可惡地貼在她臉上,時不時地動晃來晃去,晃得他的心都癢起來了。
驀地,趙九淩伸出手來,把她頰邊的頭發給拂到她耳根後,在她訝然又略帶驚惶的注視下,緩緩一笑,長臂一伸,帶著薄繭的手摸一她柔軟的雙唇。
近距離下,他發現她小小的如黑葡萄般的眸子裏帶著血絲,不由心疼,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揚聲道,“來人。”
錦繡趕緊往後退了幾大步,來到安全的距離後,連忙收拾了心情,望著從外頭進來的修長身影。
外頭進來一個青年男子,錦繡定眼一瞧,不正是趙九淩的貼身侍衛之一的紫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