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也是快要碎掉一口銅牙,她聲音不豫地道:“貴妃年紀大了,讓她侍候哀家,哀家也於心不忍的。王氏,還是由你給哀家打扇吧。”
錦繡眨眨眼有,“太後吩咐,錦繡自當遵命。”然後一臉愧疚之色,揉著自己的胳膊,“可是剛才給太後刮背的時候,用力太過,現在又酸又痛了。錦繡知道太後您一向是再慈悲不過的,就憐惜憐惜錦繡,讓錦繡偷偷懶吧。”
然後又對鄭貴妃笑嘻嘻地道:“貴妃娘娘,就麻煩你能者多勞了。”
若是其他人,太後和鄭貴妃早就命人拖下去打板子了。可錦繡身份不一般,人家一不是身邊的宮人,二不是奴才,以大夫兼未來孫媳婦的身份,哪能做下人才做的事,更不能動輒打罵的。
鄭貴妃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耐何,她是媳婦,媳婦給婆母打扇天經地義的,總不能你自己舒適地坐著,讓未過門的孫媳婦服侍自己的婆母吧?
鄭貴妃一邊打著扇,一邊在心裏把錦繡罵了個遍,在心裏仍然不可相信,這個身份低微的小孤女,究竟哪來的底氣,敢如此明張目膽地拒絕長輩的命令?
想著她大哥家的侄女,先前陰差陽錯之下,與太子妃寶座無緣後,再來名聲又壞了些,一時不好找婆家,隻好找了個區區伯府楊家做了嫡次媳。
以鄭家的門弟,堂堂侯府嫡女,姑姑又是貴妃,姑婆又是堂堂太後,身份顯赫,下嫁伯府,也是楊家高攀了吧。可她那驕傲尊貴的鄭家嫡長女,在嫁入楊家後,不也暗受了祖婆婆的好些閑氣?
在鄭貴妃心目中,媳婦再厲害,婆婆卻是大於天的,不管你有理沒理,婆婆想要拿捏你,你就得受著忍著,哪還能拒絕的?
可這王錦繡實在可恨,你說她不敬長輩嘛,她態度又恭敬的很,讓你捉不到“忤孽”的把柄,你說她好欺負吧,偏偏說出來的話又把你噎得死去活來。
太後見不得錦繡閑著,又說自己口渴了,目光又望向錦繡。
錦繡裝作沒聽到,而是說:“估計這時候藥也熬好了,錦繡去瞧瞧。”然後起身,揚長而去。
鄭貴妃揉著酸痛不已的手臂,一臉的鬱悶加咬牙切齒,“姑母,這賤人還真是刁滑。”沒能整到王錦繡叫苦連天雙眼熬得通紅,走起路來歪歪斜,倒把自己給累得夠慘。現在她隻覺全身骨頭都在叫囂著,還有,她好想睡覺。
太後想著錦繡又會端苦死人的藥進來逼自己喝,不由頭痛,說:“算了,今晚就此作罷吧。你回去歇著吧,明日哀家再好好整治她。”
鄭貴妃說:“那明日臣妾還過來嗎?”
“你稱病吧。”沒了鄭貴妃在一旁作擋箭牌,看她還有何花樣。
太後喝了錦繡的藥後,說自己身體果然大為好轉,想要睡覺了,讓錦繡和鄭貴妃也一道下去歇著。
錦繡揚眉,怎麼,老太婆折騰不動了?還是心疼自己的侄女?
不過不管如何,這一場仗,還算是平分秋色。雖然她也受了一番累,但老太婆也沒占到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