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收起了一半眼淚,但仍是抽抽噎噎地說:“長輩說要看病,身為晚輩的,固不該辭。可嬸子也要體諒錦繡一個新婦吧?若真的有病,私下裏叫了我,自然義不容辭的。可偏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著又要哭了。
林嬤嬤趕緊上前低聲安慰著,“王妃莫要再哭了,您和王爺才剛新婚呢,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等會子王爺回來,可是會問責奴婢侍候不周的。”
周王妃謹王妃撇撇唇,什麼侍候不周,不就是指責她們欺負了錦繡麼?
不過周王妃再是不堪不忿,這時候也不好再使長輩的款兒了,又說了幾句軟話,趕緊告辭。眾人見沒戲可看,又見錦繡並非軟骨頭好欺,紛紛收起輕視之心,與錦繡誠心攀交了。
一些有先見之明的人已暗自發誓,就算人家出身低賤,可架不住人家嫁了個好男從呀,這女人出生再好,還是得嫁得好才是真的好。
可惜錦繡並非給顆甜棗就忘記痛的人,剛才周王妃那般為難她,若是這些人從中勸上一兩句,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般了。對這些人的熱情視而不見,冷冷淡淡地維持著最普通的待客之禮。
錦繡又坐了會,待丫頭上第三遍茶水後,這才起身說,“我才嫁進來,府裏還有好些事等著我去處理呢。偏屋子裏又沒個長輩指點,凡事都要自行摸索,生怕做得不好惹人恥笑,所以隻好笨鳥先飛了。諸位慢慢喝茶,我去處理些事兒便來。”
這便是委婉的逐客令了,眾人也隻好起身告辭。
送走了客人後,錦繡冷冷地對身邊人說,“吩咐下去,日後但凡有客人登門,一概稱我要處理王府鎖事,抽不開身。暫不見客。”
林嬤嬤知道錦繡現在的心情並不好,喏喏稱是,趕緊去辦了。
回到主屋裏,錦繡靠在貴妃榻上,腰下墊著厚實的引蟒枕,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微微地笑了。
雖然不喜周王妃的作派,但不可否認,有了她作前車之鑒,倒可以堵住那些極有可能會仗著長輩身份來找她看病的一群宗室。
趙氏帝王雖然隻傳了三代,但前頭皇帝能生能養,生了一大堆的龍子鳳孫,再開枝散葉下來,人數可不是小數目。若一個個有點小病小痛就來找她,她卻是不好拒絕的。再來,給這個看了病,若是不給那個看,就會得罪另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都不看。
可說出來容易,實施起來都難。
這周王妃倒是撞上槍口,又是那麼的囂張,那麼的大擺長輩款兒,讓她反將了一軍,也算是一大收獲。
相信日後那些人也不會再仗著長輩以及宗室身份就來對她熙指氣使了。
到了掌燈時分,趙九淩還沒有回來,不過卻差了小廝回來告知錦繡,說是去了靖北侯府作客去了。靖北侯是個豪爽之人,與趙九淩有著莫逆之交。趙九淩估計要深夜才會回來的。
“王爺差小的回來稟告王妃,要王妃不必再等著王爺了,隻記著給王爺留門就成了。”
錦繡問:“靖北侯?哪個靖北侯?”怎麼聽著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