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九淩的作派,錦繡並不意外,但也挺窩心就是了,她笑問他:“人家小姑娘主動獻身,王爺居然還往外推,實是可惜。”
趙九淩哈哈一笑,“若本王真把她領進來,估計本王的後院也會失火。”
錦繡掩唇,笑著揪了他一把,“王爺倒是算得精準。”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趙九淩不可一世地道:“那種姿色,給本王提鞋都不配,還妄想來勾引我,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
“可是王爺也犯不著責罰人家吧?小姑娘沒受過委屈,如今被王爺打上幾巴掌,回去肯定得哭死。”錦繡嘴上說著譴責的話,但心裏可不是那樣想的,巴不得趙九淩打重些。
趙九淩執著錦繡洗得香噴噴的秀發放在鼻間聞了聞,“因為她該死。”
“哦?”
“你可知她對本王說了什麼嗎?說因為她祖母和姑姑的糊塗,使得你不能再生養,以至於讓本王麵臨絕後風險,她願意替本王生下子嗣,彌補祖母和姑母所犯錯誤。”
錦繡搖了搖頭,“好個不要臉的,當真是刷新了我對她認知的記錄了。”
“這鄭五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計,當真不容小覷。據可靠消息講,太後拿相克的食物毒害開惠,便是她想出來的主意。還有,她身為鄭家最受寵愛的嫡女,常年跟在李氏身邊,李氏想幹什麼壞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卻任由李氏鄭氏那兩個蠢貨算計你,此等惡毒女子,讓她給本王提鞋本王還嫌汙了鞋呢。”
錦繡倒不那麼生氣,隻是說:“現在鄭家已被奪爵,鄭王又被王爺這般整治,再有宋融在一旁虎視眈眈,想來她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唉呀,我真是太壞心眼了,怎能這樣災樂禍呢?”
趙九淩好笑地搖了搖頭,擁著她躺了下來,在她身上胡亂摸著,“都是些不相幹的人,甭去理會了,咱們做正事要緊……”
錦繡被人算計一事,足足熱鬧了半個月才消了停。
李氏被放回去的第二日,便沒了,鄭氏當天被送回呂家,也被氣狠了的呂家休書一封休回了鄭家。隻是鄭氏才抬回鄭家大門不出一宿,也咽了氣。
過了幾天,又傳出鄭明膽結石病複發,熬了些時日,人也跟著去了。
緊接著,鄭瑜也因為受不了如此打擊,在自己的閨房裏自諡身亡。
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就算鄭強被奪了爵位,依然是國舅爺,雖然隻是落魄的皇戚,總歸是國舅爺,鄭強接連死了夫人,又死了兒子閨女,孫女也自諡沒了,皇帝下旨慰藉一番,並讓戶部撥了三千兩銀子辦喪事。
鄭強謝恩過後,又上書請旨,稱自己年邁病體纏身,對朝廷又無任何貢獻,不配再呆在朝廷禦賜的府邸,願自行搬出赦造鄭府,回洛陽老家,了此殘生。
皇帝很快就準了,並附送了一千兩有銀子的儀程。
宣德二十二年二月中旬,在陡峭的寒風裏,鄭家人如數搬走了,鄭氏一族的覆滅,在京城並未掀起太大風浪,帝都裏一派平靜。或許,大多數人都知道,鄭家就如同那半成品的煙花,還未發出炫爛光彩,便已消逝茫茫漆黑夜空之中,連絲影兒都找不著。在名門雲集的帝都裏,鄭氏的掘起與覆滅,連絲聲響也無,就這樣湮滅於當代人的記憶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