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還貞）
“睡了嗎？”女人臉有些紅，水汪汪的眼睛左顧右盼，俏鼻下紅潤的小嘴十分誘人。
男人看得一陣心神蕩漾，“睡了。”他急急的摘下臉上的近視眼鏡，放到床頭的書架上。
女人一噘小嘴，嬌俏的推開男人湊過來的嘴巴。
“小棉？”她低頭看著睡熟的女兒，試探的輕聲叫道。
“小棉？”躺在最外麵的男人也俯身過來，試探的叫道。
被他們直勾勾盯著的小孩睡得很沉，濃密的睫毛在小臉上留下兩道扇形的陰影。
“睡著了。”男人迫不及待的去摟女人。
“關燈。”女人嬌嗔道。
啪一聲電燈滅了，屋裏陷入一片黑暗。
裝睡的木棉輕輕睜開眼睛，本來是睡著了，從媽媽叫她第一聲，她就被叫醒了。
聽他們的語調，木棉覺得自己應該裝睡。
床開始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躺在搖籃裏，木棉轉動著眼珠斜望向一邊，不敢扭動腦袋，生怕被發現她是裝睡。
身旁的被子鼓得像個小沙包，應該是爸爸鑽進了媽媽的被子裏，看不明白他們在幹嗎，但聽他們的語調，是開心的。
木棉安心的收回視線，隻要不是吵架就好。
躺在溫暖的搖籃裏，晃悠悠，晃悠悠，不知不覺間她真的睡著了。
天還沒亮，吳錦年伸手夠到鬧鍾，提前關掉鬧鈴，摸到眼鏡戴上。
“幾點了？”躺在中間的木潔皺起一雙俏眉，噘著嘴巴問。
“還早5點30，我去食堂打早餐。”吳錦年幫她掖緊被角，看了一眼躺在最裏麵的女兒，輕手輕腳的起床。
隆冬，一離開被窩寒氣就往骨頭縫裏鑽。
吳錦年站在地上邊穿衣服邊冷得直打激靈。
“你穿好衣服再下去嘛。”木潔輕聲嗔道。
“我不怕冷。”吳錦年衝她笑道，白皙清秀的臉上露出傻笑。
“過來。”木潔衝他勾勾手指。
吳錦年單腿立著剛穿上一條褲管，聞言立即一手撐床，一手提著褲子，湊過去。
木潔嘟起嘴巴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吻。
他們是念師範大學認識的，畢業就結婚了，吳錦年沒回老家，留在這裏教書，他是曆史老師，木潔是英文老師，兩人都教高中班。
洗漱完備，吳錦年一手拎著兩個空熱水瓶，一手端著小鍋，走出教職工宿舍大門，朝學校食堂走去。
“吳老師早。”沿路有在外麵早餐攤吃早餐的同學跟他打招呼。
“早。”吳錦年點點頭。
曆史不是主課，他的工資沒木潔高。
年關將至，吳錦年不由得歎一口氣，木棉已經五歲了，從沒帶她回過老家，路途遙遠，一來一去的路費還不如省下來，直接彙給家人。
打完早餐回去，她們已經醒了。
木潔坐在被窩裏給女兒穿衣服。
“爸爸！”木棉拍著小手，仰起小臉，咧開嘴笑道。
“小棉，今天有豆沙包哦。”吳錦年掀開鍋蓋，讓她看鍋裏的豆沙包。
“啊——”木棉張大嘴巴。
“先刷牙。”木潔嗔道。
吳錦年立即給她們倒熱水刷牙，往裏兌一點自來水。
“媽媽，尿尿。”木棉搖搖腦袋，一副尿急的樣子。
吳錦年彎腰從床底下拿出尿壺，掀開蓋子，抱過女兒，放她坐到尿壺上尿尿。
“我也要尿。”木潔也有了尿意。
等她們母女尿完，吳錦年趕緊去公廁倒尿壺，其他老師還沒起床，樓道裏傳來腳步聲，住在樓上的幾個學生下來了。
“吳老師早。”
“早。”
吳錦年不動聲色的將尿壺藏到身側。
“吳老師又倒尿壺了。”幾個學生走遠，輕笑著議論道。
吳錦年是學校出名的妻管嚴，簡直可以用來形容。
木潔是學校第一美女老師，木潔爸爸是學校前任校長，媽媽在教育局工作，要不是因為木潔爸媽的關係，吳錦年也不可能留在這個城市，早就被分配到老家鄉下教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