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鳶吐了吐舌頭,立即禁聲,小心翼翼的看了何妞妞一眼,見她沒什麼表情,心裏怪怪的直打鼓,怕自己說多了壞話遭姐姐不快,小腦瓜趕緊想辦法。黑眼珠子轉了轉,立即甜甜的笑開。“大姐,我要吃糯米糕糕!”
白了努力賣萌的小包子一眼,何妞妞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她,鳶鳶歡呼一聲,抱著紙包一溜煙跑了。“我給三鳳送糕糕去!”
何莊莊狠狠跺了下腳。沒良心的家夥,都不給他嚐嚐,壞丫頭!
擰著木桶幾人回了家,原本以為這事算是完了,哪知,撒黑,一個滿臉油光的女人拖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在籬笆外喊門。
“開門!開門!何二丫頭你給我出來!”這聲與環境不協和的鬼嚎,打斷了屋裏正吃著肉肉湯湯的四個小娃。幾人瞪著眼,扒拉著碗,手裏的動作停了幾秒,莊莊摸了把嘴上的油,站起身往外頭走。
“我去看看!”
“去什麼去,坐著,把飯吃完。”老神在在的坐著吃飯,何妞妞臉上扯起壞壞的笑容。有人想找釘子,她就給她釘子碰唄!那幾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聽話的乖乖扒飯。大姐說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就讓她們嚎吧。鳶鳶很快淡定了,小嘴嚼得嗞吧嗞吧響。倒是何丫丫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一雙大眼不時的往外瞟。
外頭兩人叫了半晌,沒得一絲回音,隻好挫敗的回家去。王喬氏恨恨的盯了那門一眼,她還記得去年何秦氏在這裏甩了她耳刮子的情形,還算老天長眼,將那罪惡多端的惡婦收了回去,她心裏別提著多解恨。現在何秦氏的女兒將她閨女打得滿臉是傷,叫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王大花跟在王喬氏身後,瞧見娘親扭曲的臉,嘴角噙著陰暗的笑容,敢跟她搶東西,她就不會讓那些搶的人好過。何丫丫,我們走著瞧!
天氣漸暖,十裏八鄉的農人們,開始忙起了一年中的頭等大事。田間拔秧運秧插秧的,各處是忙碌的身影。郭老頭驅著牛,遠遠望著山頭下的情景,摸著胡須笑眯了眼。當眼睛看到最裏頭大青山腳下的幾個小灰點兒時,老郭頭詫異的張大瞳孔。幾個小孩笨拙的拔著到了他們膝蓋高的秧苗,腰裏別著一束稻草,將拔好的秧苗用稻草束好仍出去,有些扔到上麵田裏有些扔到下麵田裏,看得他大跌眼球。秧苗可是農人眼中的寶貝,大家都靠它們長活吃飯,那幾個人卻是如此粗魯的對待那些別人眼中的寶貝,怎能叫他不驚訝。接著是令他更為吃驚的事情出現了,明明隻是幾個小毛孩,卻比別人後下田先上岸,田裏縱縱橫橫排列整齊,一畝田在幾個小孩手中,隻花了一個上午完成了大半。
這幾個娃娃是怎麼做到的?郭老頭凝神仔細觀察尋找答案,不多時思緒豁然開朗,關鍵在於他們對秧的態度上,他們不在意秧苗是否受損,所以下手毫無顧忌,不像那些規矩的農人,每插一下還得考慮秧苗會不會浮起來,或者插深了傷了須根。勾了勾唇,郭老頭不禁為小娃們手中的秧苗默哀,祈禱它們不要給折騰死了。
日漸當頭,何妞妞擦了把額頭的汗,動作迅速的下秧苗,心裏暗自腹誹,什麼時候來個烏雲也好啊,想我葉懶人何時幹過插秧的事,老天爺你看我如此努力的份上,好待也給點獎勵吧,我隻要一片烏雲,這要求真不高了,相對於以前的三不幹四討厭(一,不要洗碗,傷手嘛!二,不要洗衣,費時間反正有洗衣機。三,不要炒菜,會變黃臉婆。接下來是四討厭。討厭天天洗澡,浪費水電。討厭一天三頓飯,感覺除了吃飯還是吃飯,活得沒勁兒。討厭早起,會氣死沒睡醒的腦細胞。討厭打掃,天天弄純粹是折騰人。),她的要求真的很低了。
插了兩天秧,何妞妞感覺自己都直不起腰了,那滋味兒就像大學軍訓那會兒。還好她家隻有三畝田。歪了歪脖子,就像壞掉的機器,骨頭嘎巴嘎巴隻響,何妞妞隻好像隻機器人一樣緩慢的在屋裏扭動。過兩天得送何小弟去書院,何妞妞在床上賴不住了,她得乘早想點法子才行,不然小弟來回都是個大問題。這事還沒理出頭緒,忽聽外麵傳來丫丫的哭聲,何妞妞皺眉,這丫頭平常不愛說話有氣也往心裏憋,今天這是怎麼了,聲音放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