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外麵仍淅淅瀝瀝下著蒙蒙小雨,何妞妞頂著根芭蕉葉背著簍子鋤頭,偷偷摸摸的繞到大青山腳下。踩著新做好的草鞋,繞到黑森林處,憑著記憶準備往裏走,忽然斜刺裏跳出一個人,嚇得她往後退了一大步。
“回去,這裏不能進!”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把藏青色大傘出現在何妞妞頭上。銀白色褥子衫劃過漂亮的弧度,一位十二、三歲左右的男孩頂著單頭髻,神情冷淡的看著她。細長的鳳眼裏是一雙琥珀色水潤眸子,鼻梁翹挺,兩眉黝黑細密,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水汽,紅豔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何妞妞的第一反應是,誰家孩子啊,長這麼妖孽!頗具觀賞性的瞧了兩眼,她抬手推開頭頂的雨傘,挺直腰杆子,月牙眼彎了彎。
“為什麼不能進?那裏麵有什麼?”
男孩皺了下漂亮的眉頭,收回傘,目光銳利的看著她。“你為何要進去?”
何妞妞笑了,看他那副樣子,應該也是好奇裏麵有什麼,卻想反過來套她的話,板著張沒太多表情的冷麵孔,偏偏又男生女相,連眼神都帶著電死人的媚態,幸好他不笑,要笑了還不把所有人都電死!何妞妞在心裏yy了一陣。咧開小嘴,衝男孩勾了勾手指,她笑得純良無害。
“想知道啊——”故意拖長聲音,見男孩隻是意思意思的掀了下眼皮,有些掃興的收了笑臉。“跟上吧!”倒胃口的家夥,何妞妞腹誹,自己頂著芭蕉葉竄進有些陰暗的林子。
男孩沒做任何回複,隻用他的動作證明何妞妞的判斷是正確的。下過雨,林子裏到處濕漉漉的,盡管二人已盡力遮檔著雨卻還是給四周的樹葉打濕了衣襟,何妞妞索性丟了芭蕉葉,快速穿過樹林,來到一塊二十平米左右的空地,兩隻眼睛直往上麵的矮小植物上溜。上回都沒看仔細,現在放心大膽的仔仔細細看了個遍,她有些激動了,兩手來回的在植物上撫摸,像摸著無價之寶。
“這些是什麼?”一道煞風景的聲音打斷了何妞妞的思緒,回頭隻見男孩舉著傘像是雨中閑逛來看風景的遊客,她就有些不平衡了,自然聲音帶著些冷硬。
“毒草!”
“哦。”男孩舉著傘走進矮植物中間,微昂著頭望著綿綿雨霧,又閉上嘴欣賞風景不說話了。
就這樣?何妞妞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這是哪裏來的怪胎啊?她拿出鋤頭決定忽視他的存在。揮著鋤頭,幾種植物各自挖了一些,看著簍子裝不下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住了手。背上簍子和鋤頭,甩了甩手上的泥巴,抬頭見男孩蹲在一處草叢中,衣袍上染了些泥印子,眼神專注的看著什麼,像山間的綠野神仙。她的小心髒不規律的蹦了幾下,何妞妞趕快把目光移到別處。咳嗽一聲,指著對麵樹梢間的黑色球狀物體,好心提醒道:“再不走待會兒就走不了了!”
男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點頭,彎下腰抱起一團雪白色的小東西走了過來。何妞妞眼睛直了。
“這個是貂?”
男孩沒有回答,一手撐傘一手抱貂,動作快速的往外走。
不知是適應了此人的冷淡,還是貂給的震撼太大,何妞妞沒有暴走,樂顛顛的小跑著跟了出來。到底是男孩子腿長,走了一會兒就不見了人。“沒義氣的家夥!”何妞妞拉長臉,緊了緊手裏握著的鋤頭,放慢腳步尋起蘑菇來,反正來了這麼久,不差這一會兒,兩刻鍾後她滿意的抱著兜裏的菌子、木耳、野蔥,高興得嘴角快揚到了後耳根,剛踏出森林,懷裏多了個白色毛茸茸的東西。
“治好它!”冷冷的聲音,不抬頭也知道是誰,何妞妞很好奇他剛剛是一直在外麵等她?要是她不出來呢,他豈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啊呸!在心裏甩了自己一耳光,何妞妞對自己鄙視了一番。小孩也敢YY,真是太久沒開葷,饑不擇食了。
這娃完全忘了自己是個不足十歲的蘿莉,有這想法也該正常。男孩不知道她想什麼,徑直將小貂放入她懷裏,自己打著傘匆匆離去,連句再見都懶得施舍。切,跩什麼跩!姐穿越的都沒你高調!吐了一口口水,何妞妞抹去臉上的雨水,低頭發現小貂一隻腿上流著血,似是被什麼東西咬傷了,若再不治,這小東西怕是會感染死掉。想到這,她趕緊加快腳步,急急往家裏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