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此言差矣!如若靈霄樓是夜王妃的,風公子也不過是為奴為仆,如此一來,風公子怎麼配得上我鳳軒的公主?”丞相不悅道。
“哼!”明蘿冷笑一聲,冷冷地掃視了一遍眾人,道:“我與夜王妃等人是在十數日前相遇的,相處到今日,我從未見過他們是以主仆相處。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主人以一介大靈師的身份,去搶奪天材地寶隻為了給仆人療傷。不知丞相可曾見到過?”
“老臣並無!”丞相道,“那公主意下如何?”
“我聽說風雲雨歌四傑,或是孤兒,或為家人所拋棄,卻得夜王妃相救,我也聽說風雲樓雖是夜王妃所創,掌舵的人卻是四傑,我想不出別的,我隻想得出,夜王妃是個重情義的人。”明蘿道。
她這般說,再無人反駁。當日,永樂王家國被夜王所破,將一腔怒火發到夜王妃身上,夜王妃當眾受他所辱,並非無還手之力,而是不願。反而留下一段話開解。後,藍家、聖殿三長老還有東傲皇家學院水月一眾人脅迫至伽羅學院,為了不連累學院,她避於地獄通道,以她那樣的人,以軒轅夜對她的寵愛,她何須如此?再後來,在畢業賽事上,藍家再次相逼,她卻說她一生殺人有限,但凡能夠包容,她絕不要人性命。
這些背後的事,世上人或許不知道,他們這些當局人豈是不清楚的?藍枚在藍家時,侍寵而驕,是如何欺辱藍楓的?他們曾經看得清清楚楚。初雪當日對藍枚下殺手,不過是為了埋下一條線索,將來好找藍家的人複仇。這一點,她不是為自己,是為了楚風。
而,當年,三家齊逼初雪,背後牽頭之人是誰,他們又何曾不清楚?初雪冰雪聰明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但時至今日,她都沒有對那人下手,不過是顧忌往日的那份情意。
齊峰的死,她有份,但她絕不是主謀。聖殿與夜王府勢同水火,但她留了冉浩一命。她殺的人的確有限,但沒有哪一個人是因得罪她而死。
這樣的一個女子,試問,伽羅大陸還能找得出第二個嗎?
兩架馬車直接出了宮,一輛駛向靈霄樓,另外一輛駛向天下第一樓。才進樓,便有人來稟報,說是北辰太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倒是狗鼻子,竟然能夠聞到我們在這裏。”初雪笑著。
“你若累了,就先回房,我稍後就回來。”軒轅夜道。
初雪正要點頭,便聽到樓上的人道:“夜王妃不會不賞臉吧?本公子可是等候多時了。”
樓上站的人不是北辰明月是誰?初雪苦笑一聲,便將手給軒轅夜,隨著他上樓。還是在軒轅夜慣常見客的天心閣裏。初雪跟著軒轅夜進去,北辰明月跟在後麵。三人坐定,北辰明月格外看了初雪一眼,她的容貌已不再是世人關注的焦點了,她極少將真實的容顏展現出來,如今,反而是軒轅夜,少了那個銀色麵具之後,格外的引人注意。
“夜王妃一手易容的本事,當真是高超啊!”北辰明月道。
“殿下過獎了,色即是空,一張臉而已,給世人看的,長什麼樣不都是一樣麼?”初雪端起茶喝了一口,道。
“說得是,夜王妃當真是聰慧啊!四大家族,四大國,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如今,縱橫分離,全都是拜托了夜王妃啊!”北辰明月道。
“此話怎講?莫非北辰太子不是受益人麼?”初雪道。
“嗬嗬嗬!”北辰明月低笑數聲,“北羅與聖殿因齊峰之死而生隙,南臨君臣上下離心,與東傲破裂,又與北羅結仇,雷家已不成氣候,昔日的雷家天才少主已與夜王妃結義兄妹,藍家昔日的二公子,竟然成了夜王妃的人,秦家嫡女傾慕夜王殿下,隻剩下蘇家,據說蘇遠竹是夜王妃的老師,對夜王妃是讚譽有加。夜王妃可謂是深謀遠慮,上天待人何其不公,怎麼當日與慕家結親的不是本殿呢?”
“北辰太子說笑了。”初雪笑道:“當日,本公主頭頂伽羅大陸廢材之名,上無父兄庇護,下無姐妹扶持,不過是南臨和西伽用來羞辱王爺的一個道具,怎麼配得上北辰太子呢?即便是今日,就如北辰太子所說,惹下的禍事不少,便是貴國北羅,隻怕也是對本公主心生怨恨的吧。換做旁人,或許還會厭棄本公主這招是惹非的性子。這伽羅大陸,隻怕隻有王爺,才會在本公主想殺人的時候遞上一把刀,而不會先去思量一番,這人是殺得還是殺不得的。上天實則是公平的,一把鑰匙配一把鎖,半點錯不得。”
北辰明月愣愣地看著她,半響方才放聲大笑,卻也不住地點頭,他嘴裏沒有說,心裏卻是讚同初雪說的這番話。這伽羅大陸,除了軒轅夜,又有誰,能有資格與這樣的女子並肩而立呢?能夠不成為她的敵人,已是萬幸了,她和煦如春,卻一點不比她身邊的男人安全,她雙手幹淨,不過是殺人不見血而已,招招都是借刀殺人。別說女子,便是男子,除了她身邊的男子,恐怕也無一人及得上這女子。道:“請恕本殿荒謬,夜王妃言之有理。本殿今日來,不過是想與夜王殿下探討一番後麵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