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容捂著右臉,微涼的手指稍稍降低了灼痛感,沈寒綺這一耳光打得可真狠,護甲刮出道血痕,卻讓懵懂的紀雲容在現實之前清醒過來!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從來都是與人為善,沒做過違心之事,想來他人也不會害自己吧?眼前冷笑著俯視自己的沈寒綺,證明了事實並非如此!在這後*宮之中,明哲保身的退讓隻會更讓人輕賤!
恢宏磅礴的衛宮,一磚一瓦一梁一簷,都是一具具屍骸!
若不是子瑕,自己早已被衛王下令亂棍打死!若不是陛下有心庇護,梅夫人沈世婦可以輕鬆要了自己的命!
要想在宮裏生存,再為所欲為,別說自己的人頭保不準哪天落地,就是子瑕也會被連累!人心險惡,唯有步步為營!沈寒綺,今日你加之在我身上的屈辱,她日必全數奉還!
“怎麼?不敢看本宮了?你不是膽兒挺大的嗎?”
纖長的手指挑起紀雲容的下巴,沈寒綺的白皙玉指,不知沾染了多少罪孽。
“沈世婦,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你不恭的是我,你怨恨的也是我!何必牽就到一個丫鬟身上,對雲容苦苦相逼?”子瑕焦急說道,紀雲容是他的丫頭,更勝親友!“恩怨已了,你不必再耍手段了!”
“說得輕鬆!”沈寒綺麵若冰霜,“你的話不錯,我恨的是你!誰讓你不在太尉府好好養病,非得闖進衛宮這龍潭虎穴中來呢?下作的東西也來勾引陛下!本宮告訴你,你一天不離開衛王身邊,本宮便絕不善罷甘休!”
論口舌之厲,溫良的子瑕怎麼比得上一個婦人?他本就拖著病痛,又被沈世婦辱罵,怒氣聚在肺口,隻憋得雙臉通紅,卻無言以對,隻是擔憂地看著紀雲容,她臉頰有些腫脹,血痕也愈加明顯,不塗抹些藥膏消腫祛瘀,可能會留下疤痕。
“擔心嗎?”覺察到子瑕神色的沈寒綺抓住機會落井下石,“本宮倒覺得不夠!再多些傷疤才好呢!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容貌,不過,你一個小小的奴才,既不能服侍衛王陛下與我爭寵,又是獨守空房的宮女,要這張臉有何用?不如就讓我給你多添幾道口子吧?”
話雖如此,沈世婦至終沒有下手,因為紀雲容得王後娘娘召見,並委派她掌管大選的一切事務,也就是說她暫時是王後娘娘的人,動不得。更何況,毀了她的容貌,對失寵也於事無補。
如果是之前幾天,就是在紀雲容臉上烙紅鐵,她連眼都不會眨!
當然,她更希望的是毀掉彌子瑕的容貌!
“不如這樣吧,子瑕公子,我跟你商量一下。”沈寒綺柳眉輕揚,有了主意,“我可以不再為難你的丫鬟,不過你得答應我的條件。”
知道沈世婦怕是沒安好心,若是能幫雲容躲過這次災禍,受些屈辱讓步也值了,彌子瑕問道:“什麼條件?”
“公子真是個爽快人,你也清楚,本宮顧忌的是你。”沈世婦放低聲音說道,“隻要你離開衛宮,離得遠遠的,再也不見衛王陛下,我便放她一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