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正殿,琛軒陛下、彌子瑕、紀雲容以及一個衛王身邊的老公公,四人圍著桌子團坐。老太監何嚐與衛王平起平坐過?他滿是溝壑的額頭,冷汗一滴滴流出來,但是卻不敢起身。
琛軒伸手從桌上拿起一物,先用拇指探探,瞥著一隻眼,凶狠十足,當看清手中的木塊,將之一拍,甩手道:“七筒!本王就不信邪了!”
對琛軒的打牌技術,紀雲容很虛弱……
沒錯!桌上擺成條狀的木塊,就是紀雲容親手雕刻的“麻將”!
那日和小太監們擲骰子贏錢之後,紀雲容誇口要玩點新鮮玩意兒,思來想去,又簡單又趣味十足,非博大精深的麻將莫屬!紀雲容便用樟木雕刻了這副牌。
小太監們初始完全不懂怎麼玩,紀雲容教導幾次後很快上了手。沒出幾日,整個衛宮的太監們都知曉容嬤嬤搞出來一樣玩物,奇妙得很,都紛紛擾擾來嚐試!賺得紀雲容盆滿缽滿。
麻將總共一副,隻有四人能玩,太監們輪流上場,多數人在一旁指指點點,一時間,衛宮鬧哄哄的,被麻將攪得烏煙瘴氣。
察覺到太監們整日沒精打采,做事也不認真的衛王陛下,在處罰了兩個打掃甘泉宮的時候瞌睡的太監之後,下令追查,終究落到的紀雲容身上,勒令衛宮禁止一切賭博,並沒收了木塊麻將!
這天也不知道琛軒陛下怎麼突然來了興致,叫人取出沒收的麻將,叫上子瑕和雲容,一起“搓”幾圈。
聽到消息的紀雲容嚇得手抽筋,戰戰兢兢地教衛王怎麼胡牌、吃、碰、抓炮……衛王也算有天賦,幾圈下來已經熟絡了,但是十釿布幣已經落入了紀雲容的口袋。
子瑕坐在琛軒的對家,這下輪到紀雲容摸牌,子瑕突然叫停,攤開自己的牌問道:“雲容啊,這個也算可以胡嗎?”
朝桌上一瞧,紀雲容腰子一軟,三張四筒、三張五筒、兩張七筒、三張九筒,還有一對八筒,不過輸的不是她,而是衛王放炮。
“當然!這是清一色加碰碰胡,一共是二十銖布幣,陛下你出錢!”
衛王愣了愣,意圖偷偷將七筒拿回來,紀雲容卻搶先一步,義正言辭道:“您可是一國之君,還想耍賴不成?”
“胡說!本王怎麼可能出爾反爾?!”陛下臉都沒紅,瞅瞅子瑕的牌,正色說道,“雲容你可要看清楚了,子瑕的牌沒錯吧?可別詐胡!”
紀雲容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不苟言笑的國君,跟一個市井小無賴似的,為了二十銖布討價還價。
“不錯的!灑家可是天胡地胡將將胡,杠上開花七小對,徘徊於雀神與麻神之間,人送綽號自摸天後!怎麼可能看錯?!”紀雲容絲毫不知道欺君之罪怎麼寫,一頓胡謅,反正琛軒也聽不懂她說什麼。
琛軒自然是無從爭論,再次確認:“二十銖布幣?不會算多吧?”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是一國之主,一揮萬金,在麻將桌上,卻偏偏不想輸錢,別說放炮,掏出一銖布幣都有一種命運沒有把控在自己手中的屈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