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床旁邊放著心電儀,潔依知道自己是在醫院裏。
她記起了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跑到豆豆的身邊,豆豆的鼻息好像停止了,她不相信,她要去找孩子。
“豆豆,豆豆在哪?”她大叫著。
慌亂地在床上找鞋子,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年輕的男子抱著豆豆進來了,豆豆還是像之前一樣閉著眼睛,她忍著腿部和腿上的疼痛,快速走到男子旁邊,把臉貼到孩子的胸口,聽到強而有力的跳動聲,她長舒了一口氣。
“二嫂,別緊張,孩子隻是睡著了,他剛剛做過手術,現在麻藥還沒醒。”男子輕輕地把豆豆放到床上。
“手術?豆豆做了什麼手術?”潔依慌亂地脫掉豆豆的衣服,查看他傷在哪裏。
“是他的臉,我們找了全法國最好的整容大夫給他縫合了傷口,絕對不會留下疤痕,隻是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不可以讓他用手抓臉。”
潔依長舒一口氣,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她感激地望向男子,覺得他很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是?”
“無人島上被你打昏的某人。”他提醒她。
“哦,林涵風,謝謝你,”她記起來了。
他搖搖頭說:“別謝我,救豆豆的不是我,是麥俊哲,你還不知道麥俊哲出事了吧?”
潔依心頭一緊,結結巴巴地問:“麥,麥俊哲出了什麼事?”
林涵風悲苦地揉了揉眼睛,別過臉去,“他為了救豆豆,被那個搶匪捅穿了腎髒和膽囊,失血過多,剛剛做過手術,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說他的情況不太樂觀,醒過來的機率隻有百分之二十。”
潔依大驚失色,揪住林涵風的胳膊,“他現在在哪裏,快點帶我去見他。”
林涵風找來一架輪椅,把她扶到輪椅上坐下,潔依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不想麥俊哲有事,她情願有事的是自己,姐姐和姐夫已經不在了,如果麥俊哲再有什麼事,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她哭的幾乎順不過氣。從她旁邊走過的護士都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注視她,好像在叫她堅強一點,可是她現在,一點都不願意堅強,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麼軟弱的人。
到了麥俊哲的病房,潔依看到麥俊哲躺在病床上,手上輸著液,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眼睛緊緊地閉著,屋外的陽光照到他的身上,給他度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她神色恍惚,仿佛站在與他的渡口,她感覺到上帝馬上要召喚他去了。
她猛撲到他身上,拚命搖晃他的身體,哭得稀裏嘩啦,“麥俊哲,你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豆豆,麥俊哲,你聽到沒有,你起來,你起來啊,你這個自私的混蛋,留下我豆豆,要我們兩個人以後怎麼活,你這個混蛋,你醒過來啊,你醒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