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響得她實在睡不著,不小心瞄到窗外那劃破天際的白光,小七著實嚇了一大跳,她一個人在房間裏抱著被子,緊緊的,可是還是被那沒有預警的雷聲嚇得禁不住尖叫一聲。
原本躺著的,現在被嚇得坐直了起身,撈起個枕頭緊緊抱住,耳邊不時傳來轟隆隆的雷響,和一抬頭就能看得分明的閃電,嗚嗚,這樣子叫她怎麼睡覺嘛,前幾天晚上的雷聲似乎都沒有這麼大聲。
一個悶雷轟隆一聲具響,小七嚇得跳了起身,不作二想的衝出房門,往方宇修的房間裏去,轉動著門把,驚喜的發現他居然沒有鎖門,她一把就推開了門,這時又響起了一聲雷鳴,她趕緊鑽進方宇修的被窩裏。
她的突然出現把方宇修嚇了一大跳,趕緊打開燈看看是咋回事。
“你怎麼跑到我床上來了?”
私人領地被突然入侵,方宇修第一直覺是——鬼壓床。
呃,不怪他會這麼想的,突然在半夜裏身邊多了一件物體,而且還是在他睡得正熟的時候,要他不往那方麵聯想還真難。
結果他開了燈看到的居然是——小七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手裏還抱著個枕頭,呃,這會還外加抱住他的被子不放。
“我怕打雷。”是實話。
隻是某人似乎不相信。
開玩笑,這雨下了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打雷閃電的,怎麼就今天晚上害怕起來了,“這笑話好像不太好笑。”這話才剛落音,他就被小七用枕頭砸了個正準,瞪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就不能害怕打雷咩?
她是很大膽沒錯,可是天天這麼打雷,聽久了還是會讓人心裏發毛,想睡也睡不著,能不害怕麼。
扒下臉上的枕頭,方宇修無辜的扁著嘴,“誰讓你現在才來說害怕打雷,這雷都響了好幾天了,這很難讓人信服吧。”
枕頭被奪回,再次親吻上方宇修的俊臉,“難道我就不能害怕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平時她為人是大咧咧了點,膽子稍微大了點,脾氣也有時過火了點,說話得理不饒人了點,偶爾蠻不講理了點,個性強勢了點,外加打架比別人厲害了點,可是她還是有溫柔的一麵,呃,比如說睡著的時候,好吧,好吧,她承認她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堅強的女生,可是再堅強也會有脆弱的一麵啊。
就像現在一樣,她被雷聲真的是嚇壞了,才會衝動的跑過來找他的嘛。
被扁得學乖了的方宇修不再繼續追問她為什麼會害怕打雷這件事,“可以,隻是你現在想怎麼樣?”
她該不會是想著賴在這裏睡覺不走了吧?
“沒,雷聲太響了,我不敢一個人睡,你陪我睡吧。”小七才剛說完,方宇修的臉色就怪怪的。
天哪,居然讓他猜中了。
“呃,這個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啊。
“有什麼不好的?”小七不解的問。
“這跟好不好沒關係,隻是我是男的。”他試著婉轉的解釋。
“廢話,你不是男的難道是女的咩。”還是說他衣服底下其實是——女人?
方宇修翻了翻白眼,“我的意思是說,我是男的,你是女的。”這樣子說她總該明白了吧?
“誰都知道阿媽是女人啦。”他秀逗啦,盡說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好吧,那他說得更明白點,“咱們孤男寡女睡同一張床上,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嗎?”
他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耶,能對送到嘴邊的肉還要忍住不吃的話,那他就不叫方宇修了,他一定是柳下惠!
而且那塊肉還要是他曾經那麼喜歡,又拚命叫自己不能喜歡的。
“那又怎樣?”明顯的,那塊肉並不明白他所謂的對你怎麼樣是啥回事。
方宇修好想用力的將她搖醒,告訴她什麼叫男女有別。
“我們現在不是男女朋友麼?”她可記得他們還有半年的時間才結束那借愛條例呢。
“呃?男女朋友?”什麼時候的事?他咋不記得了。
“借愛呀,方宇修,到今為止,你似乎都還沒有履行你身為男朋友的義務哦。所以就從今天開始吧。”小七又徑自作下決定。
方宇修額頭沁著汗,被她驀然靠近的身子電了一下,仿佛有股電流從她身上轉移到他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就算如此,可是小七,你能不能往那邊睡過去點?”
她的靠近讓他的身子緊繃著,從她身上傳來清新的沐浴露味道充斥著他整個感官,騷弄著他的鼻子,若有似無的挑逗著他,讓他的身體緊繃著,好像有一股熱流從丹田向上衝,他很不自在的推了推她。
“為什麼要?”她說著又往他身體攏近了些。
他趕緊伸出雙手來擋,手心碰觸到的柔軟讓他的手似被電到幫的趕緊縮回,尷尬著不知所措,“小七,拜托你回房睡好不好。”
他臉上微微燥熱,聲音幾近哀求,可惜小七完全不給麵子,一口便回絕了。
“不要!”她今晚就非要在這裏睡不可,不然她一個人不敢睡。
像這樣子依偎在他身邊,頓時很有安全感,窗外再大的雷聲都似乎聽不到,也看不見那驚人的閃電。
這樣子很舒服,很安心,她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好,滿足的想著。
“小七……”方宇修垮著臉,叫她離遠點,她倒好,靠得更近了,根本就是貼著他的身體在睡覺,這樣子叫他如何睡得著呢?
“別吵,我好困。”
他簡直想哭了,她困了,難道他就不困麼?
明明睡得好好的,被她突然吵醒,現在她呼呼大睡,那他怎麼辦?
耳邊傳來她沉穩又平靜的呼吸聲,他一臉的哭笑不得,這麼快就給他睡死過去,可憐他現在想睡卻無法再入睡。
她的靠近讓他渾身不自在,更要命的是她居然抱著他的手臂不放,更更要命的是手臂上清晰的感受到她睡衣底下那不著內衣的柔軟,讓他心猿意馬,腦海裏邪惡的浮現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麵,越想不去想,偏偏就想得更多。
忽然他感到鼻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他伸出那隻自由的手一擦,低頭一看,趕緊往床頭櫃上扯了幾張紙巾猛拭,然後抬起頭來,一手捂住鼻子不放,那擦完被丟棄在地上的紙巾,透過微弱的台燈,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上麵是血——天哪,方宇修,你丟不丟臉啊,居然想一下都能流鼻血。
他一臉想死的表情,幸好小七睡著了,不然被她看到這麼丟臉的一幕,她一定會取笑他到死的。
他想抽回被困的右手,可惜徒勞無功,用力點的話就會吵醒小七,可是不用點力又沒辦法抽回,她抱得實在太緊了。
該死的寧小七!
他上輩子真的是得罪她了,所以這輩子她才來報複他的。
望了眼她的睡顏,方宇修歎息,為什麼她總是能這麼隨心所欲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幹嘛就幹嘛,完全不顧他是怎麼想的,也是那樣子的信任他,不怕他會對她做出什麼壞事來麼?
他卻沒有信心能抱著如此軟香溫玉,還能安心的睡得著,能不對她亂來就算他很能忍得住了。
可誰又知道他到底忍得有多辛苦。
小七的睡相實在很差,翻一下身就將腿橫跨到他腿上來,他倒抽了口氣,硬忍著那被輕易挑起的渴望,將那隻不安份的腿給移開,這過程讓他額頭直冒汗,好不容易將她的腿移開了吧,這回換她的手搭了上來,抱住他的身體不放。
他再次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移開,抹了把冷汗,偷偷的籲了口氣,可是沒一會,小七的腿又擱了上來,這一頭他將她的腿移開,那一頭她的手又纏了上來,沒完沒了的像隻無尾熊一樣老是愛攀著他不放。
她倒好,睡得死死的,可憐的是方宇修,一晚無眠,還要忍受渴望的折磨,隻能看不能吃的感覺還真不是人受的。
可他又能如何呢?
碰上她,他就注定隻有被欺壓的份。
唉……
我想,如果你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就一點點,我也會有勇氣去爭取。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分辨,生怕或許我以為的表示,也隻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這樣的自己,就會顯得那麼的渺小而力不從心。我那麼在你的麵前,會惶恐,會不安,會焦慮,會患得患失,隻是因為——我在乎你。
是哪,就是因為在乎,所以他不舍得將她抱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因為她說過害怕打雷,所以就算是忍著痛苦,他還是甘之如飴。
其實,小七——我喜歡你,隻是你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