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輕輕動一下,全身就有種撕心裂肺的痛,像她那般如此堅強的人都承受不了那痛,那種痛比她平時練習柔道傷的那種傷要痛上百倍千倍。
她吃痛的撐著床沿想坐起來,沒想到驚醒了一直趴在床邊睡覺的方宇修。
“別起來,你身子還很虛,躺好。”方宇修製止她起身的動作,將她輕輕的按回床上繼續躺著。
“我,怎麼會在這裏?”周圍全是白色的牆跟濃烈的藥水味,不作多想就知道她現在是在醫院。
“你不記得你在百貨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著她辛苦的樣子,方宇修心裏更痛,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一切。
“百貨公司?”小七皺著眉回想著。
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跟子默去百貨公司逛街,因為子默說要買禮物給寶寶,然後一直都選不到子默的心頭好,於是子默提議說回到下一層去再逛一下,然後……然後她才剛準備坐電梯下去的時候……
“想起來了?”
“唔,我在電梯上摔了下去……寶寶呢,寶寶沒事吧?”小七想到她暈迷前肚子感覺到很痛,寶寶不會出事吧?
“寶寶……”方宇修似乎不想提到這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醫生來幫你看看。”
“告訴我……”她想喊住方宇修,他已經走出門口了。
見到方宇修如此逃避的作法,小七心裏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什麼,隻是她想親耳聽到答案。
既然方宇修不肯回答她的問題,那她唯有直接問醫生了。
待醫生幫她做完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醫生,我想問一下,我的寶寶是不是?”
醫生麵有難色的望了眼方宇修,見他也沒有反對,“很抱歉寧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不過……”醫生話語未盡,小七已經明白了答案是什麼了。
“哦。”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小七並沒有大哭大鬧,而是很冷靜的哦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小七。”方宇修擔心她是不是真如她表麵上那麼冷靜。
“我沒事,我累了,讓我睡一會。”說著,小七真的閉上眼睛。
才剛從暈迷中醒來的人居然說自己累了,想睡覺,肯定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隻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她才好,寶寶,他的心裏一樣難受,但他知道小七一定比他更痛。
懷寶寶的人是她,辛苦的人也是她,為了寶寶,她連夜貓子的習慣都改了過來,每次看到她替寶寶買新東西時候的那種幸福表情,他就知道她一定很喜歡也很期待他們的寶寶的到來,不想這次的意外居然讓他們了寶寶,他知道小七一定會很痛,很痛。
“那你休息一會,我去幫你買點吃的。一會媽跟田阿姨會過來看你。”說完,他輕輕的將門帶上。
臨走時,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小七,見她還是閉著眼睡覺,輕歎了口氣離開。
待他買回東西回來,小七還在睡覺,想叫她起床吃點東西,她好像真的睡熟了,沒有聽到他的叫喚,一直側著身子在睡。
“小七怎麼樣了,還沒醒嗎?”方語馨不知道何時站在他身後問道。
“媽。”方宇修轉過身,“醒了一下,然後又說要睡了。至今沒醒。”
“她知道了?”方語馨低聲問。
“嗯。”他點點頭。
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喊著要睡覺,也不肯醒來,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逃避現實,所以才一直在裝睡。
……方語馨頓時無語。
原本開開心心已經選好了日子要讓他們去婚姻注冊處登記結婚,離選好的日期就隻有兩三天,卻不想發生了這麼不幸的事情。
她固然心疼那個無緣的孫子,但更加心疼小七跟擔心她的身體。
“唉,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照顧小七,公司那邊我會找人幫你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方語馨除了這樣子做,她不知道還能替兒子跟小七做些什麼了。
“嗯,我會的。”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小七能起來罵幾句也好,吼幾句也好,就是別把全部心事都放在心裏,那樣會憋出病來的。
“那好吧,公司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小七醒了替我問候一聲。”交待了幾句後,方語馨便離開了醫院。
方語馨走後沒多久,田曉月夫妻也隨後來到看望小七,小七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打算,無論是她媽媽還是她爸爸喊她的名,她依舊深睡不肯醒。
田曉月很是擔心,“小七一直都沒有醒過嗎?”
方宇修點點頭又搖搖頭,“醒過,又睡了。”他買回來的粥都涼了,喊她也不肯醒來吃東西,他很擔心她的身體。
“醫生怎麼說?”小七流產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小七的身體,從那麼高又那麼快的電梯上摔下來,傷會不會很嚴重,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醫生說,好在沒有傷到筋骨跟內傷,不過身上有多處很嚴重的擦傷,再加上流產,身子很虛,醫生交待了需要好好的休養。”身體的傷能養得好,那心裏上的傷呢?
“小七知道寶寶流掉了?”田曉月無法想象女兒知道事實之後的心情。
方宇修無力的點頭,就是因為知道了事實,她才一直不肯正麵去麵對,裝駝鳥的一直在睡覺,其實她隻不過就是在逃避現實。
“到底是誰那麼大仇恨居然推我們小七下樓,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子分分鍾有可能一屍兩命嗎?”如果讓她知道是誰這麼狠對付她女兒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人的。
“警察還在調查中。”子默在出事後,將小七送進醫院後才打了電話報警說是親眼見到有人從小七背後推了她一把,才使小七從樓上摔了下來。
可是她卻看不清楚凶手的樣子,隻記得那個人長得不是很高,戴著頂鴨舌帽,低著頭,一推完小七之後就馬上逃走,她站在樓下所以看不到那人長啥樣,而且當時她已經慌了。
事後她才想起來要報警,卻記不得那人的樣子,所以隻能交給警方去處理調查。
“那位女生真的不記得那個推小七的人長啥樣嗎?”田曉月指的就是子默。
“子默說當時她也隻是見到一個人影推了小七一把,由於她是站在樓下,所以沒看得很清楚,隻是估計那是個女人。”光是知道這一點線索根本就不夠資料去挖出這個人來,而當時那個位置並沒有安裝CCTV,自然也無法從CCTV裏找到嫌疑人。
“女人?”最好就不是她猜想的那樣。
“隻是估計,因為那個穿著一身寬鬆的T恤又戴著鴨舌帽,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不過他已經讓他當偵探的好友著手幫他調查了。
不是他信不過警察,而是警察沒幾個能讓他能信得過的,通常報了案,警察都隻是照程序做做樣子,像這種見不到嫌疑人的樣子,連CCTV都沒有的無頭案,找警察是沒有用的,他唯有求助好友的幫忙。
那個人竟然敢傷害小七,他就決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至於找到那個人之後要怎麼處置,這一點他有所保留,能確定的就是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就是了。
“那小七就交給你照顧,我跟你叔叔家裏還有點事要處理,先回去了,麻煩你替我多關心一下小七,我知道這次這件事對小七一定有很大的打擊,內心肯定很不好受,如果有什麼任性或脾氣不好,還希望你能多多包涵。”要不是家裏親戚那邊也出了點事情非要他們兩公婆趕回去的話,她也不想在女兒這麼脆弱的時候不留下來照顧她。
唯今隻能指望她這未來女婿了。
“放心吧田阿姨,小七有我照顧著,您跟叔叔有事的話就趕緊回去吧。”
“小七就交給你了。”臨走時,寧大文才拍拍方宇修的肩膀對他說唯一的一句話,他是個比較內斂的人,不擅言辭,女兒這次受傷,他隻是心裏難受,不曉得如果安慰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