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過變遷。
白楊鎮西區外那座山下一旁的溪河裏。
一大一小大人與小孩赤膊著站在冰涼的溪河之中衝洗著身子。
許多年未曾認真清洗過自己身子的那名成年人在今日萌發了這樣的想法,與此同時還將三日前叫過來陪同自己的帶頭男孩也拉進冰涼的溪河當中。
帶頭男孩不情不願的衝洗著身子,嘴唇出現發白的他,身子被凍的瑟瑟發抖,這點並不是說明他身子差,反而身為最底層乞食者的他,在同代之中他身子骨是最好最健康的一人。
以前也常有過來這邊的溪河衝洗過身子,也不畏懼這裏的寒冷,但是這一次卻異常的冰涼,仿佛春雪剛化開的那種。
帶頭男孩忍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小腳大步大步的踏著水花,光潔溜溜的跑回河邊,快速抓起自己那套不算髒的衣服胡亂套上。
雖依舊止不住幾乎凍進骨子裏的寒冷,總起碼衣服穿上之後的他反而心裏覺得踏實了很多。
溪河之中,成年那名青年甩起一頭濕漉漉的長發,隨手一抹臉上冰涼的水跡,見到帶頭男孩這般模樣,青年忍不住一笑。
許久邋邋遢遢的青年在清洗一番之後,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比起之前那髒髒,腥臭,如臭雞蛋,蒼蠅招人嫌的樣子,如今清洗一番之後變得清秀了許多,像一名弱書生。
外表如同弱書生,站在河邊的小男孩卻不那麼認為,反而心裏對溪河之中正緩緩走回岸上那道清瘦的身影有著崇拜與憧憬。
男孩不是憧憬與崇拜那青年,隻是憧憬青年是一名魂力者,崇拜他魂力者的身份。
青年上了岸,沒有穿上他之前那套即使扔掉都沒有乞食者會去撿的衣服,反而赤膊著上身,穿著勒腰的褲子,大方的袒露清瘦的身材,隨意的坐在地上。
青年右腳伸直,左腳縮起,左手搭在左腳的膝蓋上,青年微微扭頭看向一旁還在使勁搓著身子的男孩。
青年一笑,笑出一種氣質,他看了一會男孩又將目光看向前處很遠被一片雪白覆蓋的白楊鎮,即使那天晚上的情景已經過去三天,青年卻還是感覺仿佛昨日的事情。
三天前站在半山腰處所觀看到的冰封景象,青年覺得,這樣的事情他會很久都不會忘記。
青年呢喃的問著男孩道:“如果三天前,我沒有帶你離開,現在的你會變成什麼樣?”
男孩沉默不語,複雜的看著青年,然後又順著青年的目光看向遠處一片雪白冰封的白楊鎮。
男孩很想說些什麼,心裏的畏懼,腦海中的想起,讓他不敢吐出一絲話語,反而嘴唇的顫抖不知還處於冰涼引起也不知是否男孩心中的害怕。
三日前的天災模樣,如今曆曆在目。
也剛青年說的那一句一樣,如果三天前沒有將他帶走,現在他會怎麼樣?
男孩不知道答案,目光收回來的他怔怔的看著他的兩隻手心發呆。
青年等待一會,沒有得到答案,雖然心裏清楚男孩不會給出他任何的答案,但是當看見男孩呆呆的做出看著自己兩隻手心的舉動時。
青年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接著站起身走到男孩麵前,輕輕的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男孩受到的驚嚇,身子一縮,猛地抬頭晃動眼眸盯著青年,準備後退的他看清是誰的時候,又一下子鬆懈了身子,露出了疲憊。
青年疑惑了幾眼,卻感覺到男孩先前似乎被魔怔了一樣,如果不是他及時拍了下肩膀的話,估計男孩此時已經開始吐血了。
青年恍然,看來三日前的那副景象不止給他帶來很大的影響也給男孩帶來很大的影響。
但是,這隻是一種懦弱,自卑,實力不足的表現罷了。
青年仰天望道:“你知道一個人的實力能有多強麼?”
男孩不懂,怔怔搖頭。
青年繼續道:“那你又知道,一個的實力之所以強,所付出的有多少麼?”
男孩還是不懂,繼續搖頭。
青年低首看著男孩緩緩道:“可你一定會知道,如果你不搶奪別人的食物,自己就會活不下去。”
這句男孩懂,所以男孩點了點頭。
青年微微點頭道:“懂便好,其實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不要認為自己就是弱小,自卑,最卑微的存在,那隻是還未找到自身的價值,開發自己的實力。”
男孩怔道:“可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啊,即使我在努力,長大後離開白楊鎮這裏,重新生活,不再過著這樣的生活,但到頭來還是一名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