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飛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手覆住我的小手,輕輕地摩挲著。“青青,有件事情,我其實一直以來都在瞞著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我善解人意地一笑,“雲飛,我相信,不是你有意要瞞著我,而是你還沒有想好要通過怎樣的方式告訴我。你……想說的事情……和你的身世有關吧?”
“嗯。”獨孤雲飛點點頭,“你很聰明。今天在皇宮裏,我終於見到了他。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在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會是很平靜的,我以為經過這麼多的磨礪,看多了人世間的恩怨情仇,我已經可以坦然麵對一切,也包括麵對他。可是,當我看見他的時候,我卻依然止不住內心的波瀾,我的心依然會痛。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難過……”說著,他突然轉過頭,將臉埋進我的懷中,竟然小聲地哭泣起來。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自從我認識獨孤雲飛,他一直都是對著我微微笑著,不管我遇到什麼困難,他總是會站在我的身邊,為我擋風遮雨。在我的心裏,他便是我的天。可是現在,這個我一直引以為傲的男子,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脆弱地躲在我的懷裏,輕聲地哭泣。都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可是,此時的他,卻是那麼的無助。究竟是怎樣的境遇,才使得他這麼多年似看淡了一切,無欲無求?又是什麼樣的原因,令他在不得不麵對的時候,如此令人心疼?
我默默地抱著獨孤雲飛,感受著他身體的輕顫,那一顆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為他打開的心,刹那間便覺揪得慌。是的,我的心幾乎要碎掉,為了獨孤雲飛,為了這個神仙一樣的男子。
時間仿佛已經停止,我和獨孤雲飛就這麼靜靜地維持著一個姿勢,誰也不肯先開口打破這難耐的沉默。
許久,獨孤雲飛漸漸平息了自己的情緒,他從我懷中抬起頭來,嘴角扯出一抹最最燦爛的笑容,望著我。可是,就是那抹看似燦爛的笑容,卻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明明很心痛,明明很受傷,卻依然要將自己深深地偽裝。即便是麵對自己最組重要的人,也不能流露一絲一毫。隻因為,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因為自己而悲傷。
“青青。”獨孤雲飛一把將我拉進他的懷中,讓我坐在他的腿上,卻把自己的臉埋進我的脖頸。“青青……”他再一次情深呼喚,鼻息噴灑在我的頸上,溫溫熱熱的。
“雲飛……”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同時,我也在等待著,等待他下麵繼續的話題。我知道,他一定會跟我說一些什麼的。隻是,一時間還沒有做好說得準備。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等,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等待,一直等到他可以坦然地說出來。
這世間,有一些傷痛,不是單靠時間就可以撫平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也許我們終其一生,也難以淡忘。
“青青……”獨孤雲飛再一次輕聲呢喃,並不抬起頭看我,“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悶在心裏十幾年了,誰都沒有說過。我本以為,我已經不在乎。可是,當我看到也的時候,我卻依然險些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