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飛二字,木劍南的身軀明顯僵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話再一次讓他品嚐到了被拒絕的絕望滋味。抱著我的手,漸漸鬆了開來。我怕他一時間會再反悔,所以立即不著痕跡脫身出來,繞到了獨孤雲飛的身邊。
望著獨孤雲飛沉睡的容顏,我兀自輕笑著。我的愛,正在這裏睡著呢,它將會伴隨著雲飛的醒來而蘇醒。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輕撫著獨孤雲飛俊美無比的容顏,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第一次相遇在醉花樓,那時的我,一身男兒裝,卻依舊沒有逃得過他的眼眸。“你放心,我在此出現的目的,絕對與那些男人不同。這裏的女子,皆是些庸脂俗粉,我是看不上眼的。這樣的肮髒之地,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少來為好。”
那一夜,我落寞地走在街頭,西子湖畔,我們再一次相逢。比肩而立,絕世溫柔,竟令這天地間所有一切為之失色。“既然不愛他,又為何嫁給他……如果,我們可以早一些相遇相識……”
西子湖中央,我們彼此依偎。一句溫柔,卻換來我絕情的話語。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白天的時候,你問我,願不願意帶著你遠走高飛。如果我現在說,我願意呢?你還會跟著我一起走嗎?”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會說,我願意,毫不猶豫。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外麵有人高喊:“皇上駕到……”
大概這個世間總是這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天不過才亮了沒一會兒,這清王府遭人屠戮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皇宮裏麵。一傳十,十傳百,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整個林州城乃至全天下就會延伸出多個版本,而且一個比一個玄乎。
我忙走至門邊,果然就見慕容瑾的儀仗遠遠地走過來。他一身明黃色龍袍,頭頂的金冠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惹眼。回眸瞅了木劍南一眼,便與他一起迎上前去。那裏,此時已經有楊管家以及一眾家丁恭候。
“草民叩見皇上。”呼聲一片,不絕於耳。瞥一眼地上的人,均是一臉畢恭畢敬,惶然伏跪於地麵。
慕容瑾心裏惦記著慕容清揚和獨孤雲飛的安危,哪裏還有心思理會這些繁文縟節。他因為著急,而身子有些前傾,麵露急色。“快告訴朕,朕的兒子怎麼樣了?”
楊管家顫巍巍地抬起頭,老淚縱橫。“回皇上,清王身負重傷,加之失血過多,至今仍是昏迷不醒哇。”
“昏迷……不醒……”慕容瑾呢喃著,飽經歲月滄桑的臉上,皺紋更加得深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他這樣一個深愛自己兒子的父親。
看著慕容瑾憔悴的麵容,眼睛裏至今還布滿血絲,想必是一大清早就聽說清王府出事了,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吧。唉,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縱使是帝王,也終究是愛著自己的孩子啊。恍惚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在那個時空,過得可好?沒有了我這個調皮搗蛋、總愛惹是生非的女兒,他們應該會省下不少麻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