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容顏被臉上豔麗的妝容遮掩,壓下心底反轉的情緒,兮辭帶著慣常的笑意看著那端坐於書案之前明黃的身影。
“聽說禦書房後宮嬪妃不得隨意來的,我這是不是又算是恃寵而驕了?”兮辭笑著道,卻在書桌之前停下了腳步,就這般笑盈盈的看著他。
顧言止看著麵前的女子,精致的妝容讓她比之平日裏更加的美麗,然而那臉上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讓他覺得刺的心底有點疼,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總歸也不是第一次了。”麵色平靜的回了一句,顧言止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似是想從那熟悉的麵容上找到些許的不一樣。
兮辭聳聳肩,吐吐舌頭道:“果然還是不要隨便來的好,剛才無霜那眼神明顯的就在鄙視我嘛,嘿嘿,皇上,商量個事好不?”兮辭故作討好的笑著,然而看著那張波瀾不驚的俊容,心底似是被芒刺紮著,生生的疼痛著。
“說來聽聽。”顧言止不著痕跡的從書桌上拿起一份奏折,看似認真的翻了起來,卻掩飾不了心底的失落。
“聽說孟濯後日就要回墨國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去謝謝人家的,想讓皇上批準我今日出宮去驛站看看他,你放心,我喬裝成男子,不會讓別人發現的,好不好?”像平日裏耍賴時一般,兮辭看著那人無害的笑著。
拿著奏折的手明顯的停滯了一下,顧言止抬眼直視著兮辭,又是那種探究而失望的眼神,兮辭不想去想他這樣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東西,她隻想他同意自己的請求,讓她可以出宮去見玖少,其他的,就讓她短暫的遺忘一下好了。
兮辭努力克製著自己即將湧入眼眶的淚水,帶著平日裏慣常的神情等待著他的回答。
“既是後日才走,後日朕帶你去送給他送行,有什麼話那時講就是。”
眉毛微含,言語清冷。
兮辭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那白衣盛雪的男子便是如此雲淡風輕的坐在那裏,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和他有絲毫的關係,陌生清冷的讓人無法靠近。
兮辭沒想過他會拒絕自己,似乎在自己的印象裏,從來他都沒有拒絕過自己的任何要求,而今天,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
“既是如此,那臣妾告退了。”沉默的注視著那低頭看著奏折的男子,許久後,兮辭收了嘴角的笑意,淺淺一拜,退出了禦書房。
粉色的身影走出了禦書房,顧言止抬頭看著那見見消失的身影,心底莫名的憤怒讓他握著奏折的手指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許公公都沉默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大氣也不敢出。
手中的奏折被奮力的丟在了桌上,盛怒的皇帝一揚手,桌上的茶盞被掃到地上四分五裂,瓷碎裂的聲音在寧靜的大殿內格外的突兀,許公公嚇的跪在了地上,守在殿外的太監侍衛也被皇帝的盛怒所嚇到,垂下了頭顱,害怕被無辜的牽連,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從未如此的失態過。
“皇上息怒…”許公公顫巍巍的說道。
顧言止沉默的坐在龍椅之上,俊逸的麵容上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久病未愈,帶著微微的蒼白。
她的無動於衷,她的毫不在意深深的刺傷了帝王高傲的自尊,自己何曾如此對待過別人,為什麼一步步的退讓和包容,一步步的忐忑和不安,即使如此,也得不到她全部的心,煕妃懷孕她不在意,自己的疏離她也不在意,甚至還要去見孟濯,難道自己在她心裏,連孟濯都比不過嗎?
顧言止從未如此的在意過自己在別人心裏的位置,可是兮辭不一樣,他想要她的全部,他想要她的心底眼裏都是自己,他想要她如同自己愛她一般的愛著自己,難道就這麼難。